第三五八章 北疆贸易场

皇帝明白过来,眯着眼睛道:“冯元破,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微臣知道。”冯元破大声道:“微臣要为吾皇修一座行宫,一座从天上取下来的人间仙宫!”

皇帝眼眸子里显出激动之色,指着画卷道:“那你可知道,要将这座仙宫从图上取下来,将有多困难?你可知道,这需要多少银子?”

冯元破抬头道:“臣已经令人核算过,工程竣工,至少要花费六百万两银子!”

楚欢心中一紧,六百万两,这是多么恐怖的数目,一座行宫耗去六百万两白银,这可真正是天大的手笔。

皇帝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道:“如今通天殿尚在建造之中,朝廷已经无力再拨出如此巨款修建行宫,此事……缓一缓再议!”

“臣不需要朝廷拨下一分银子!”冯元破道:“臣进京之前,已经召集了河西四州商会,提起此事,四州商会知道要为圣上修建行宫,都愿意慷慨解囊。此外河西如今都在流传此事,河西百姓也都知道圣上神像出现在河西,敬畏无比,许多百姓得知要为圣上修建行宫,都是纷纷奔走相告,如今河西数百万之众,都愿意为圣上献上一分力。臣父子两代跟随圣上,得蒙圣上眷顾,也颇有家财,进京之前,臣已经打定主意,愿将全部家财捐出,用于修建行宫!”

众人目瞪口呆。

皇帝走到冯元破身边,亲手扶起冯元破,道:“冯爱卿,若是我大秦臣子都如你这般,我大秦何愁不国泰民安?”他抬高声音,“冯爱卿,你忠心耿耿,朕要赏你,河西少不了你,官职就不升了,不过朕赐你爵位,赐你……精忠侯爵位!”

两边诸臣都是微微变色。

大秦爵位,王、公、侯、伯、子、男,王爵自然只有瀛姓皇族才能拥有,其下便是公爵,封疆大吏虽然不乏封爵者,但是能封到伯爵,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这冯元破此前已经很得皇帝的宠爱,封了子爵爵位,但是皇帝今日却破天荒封冯元破为侯爵,连跳两级,可见皇帝对冯元破实在是喜爱到了极点。

周廷忍不住上前道:“圣上……!”

皇帝不等周廷说话,已经抬手止道:“不必多言,忠诚无论如何封赏,都不为过。”

冯元破却是感激涕零:“圣上,微臣已经深得绳上的眷顾,冯家祖上不过是杀鸡屠狗之辈,我们冯家能有今日,都是皇上所赐。微臣所做,都只是尽心报效,不敢受此封赏!”

“英雄不问出身。”皇帝摇头道:“你们父子跟随朕打下这大大的江山,没有你们,这座江山未必是朕的。朕即封你为精忠侯,便不会收回!”

冯元破俯首在地:“臣领旨谢恩,万死不能报圣上隆恩!”

“朕不要你死。”皇帝笑道:“朕要你活着,要你为朕把守北疆,要你为朕建下旷绝古今的人间仙宫!”

冯元破道:“臣领旨。即蒙圣上恩准,臣回河西之后,立刻筹办此事,尽快东宫,早日将仙宫完成,那时候圣上北巡,便可入住仙宫!”

皇帝含笑点头,向旁边皇后道:“皇后,难得精忠侯一片忠心,仙宫建成之日,朕与你一同北巡,入住仙宫!”

周廷忍不住向冯元破问道:“冯……精忠侯,本官想问一句,你筹造仙宫,要动用多少人力?准备多长时间?”

冯元破道:“回周纳言,如果开工,臣准备招募至少两万人,而且还会招募大批的能工巧匠,如果一切都能够迅速到位,臣估摸着两年之内便可完工。”

“两万之众?”周廷皱起眉头:“两年时间?”

冯元破憨厚的脸上一脸诚挚,“下官在河西便服私访,打探过民意,百姓对修建仙宫很是拥护。圣上乃天上神仙,仙宫建在河西,那是河西道数百之众的无上荣光,据臣所知,河西青壮子弟都愿意为兴建仙宫出工出力,不求回报。”

皇帝大笑道:“有什么样的总督,便有什么样的子民。精忠侯对朕忠心耿耿,河西子民亦是忠心耿耿,若是我大秦举国如此,四海何愁不太平?”

周廷微皱眉头,微一沉吟,又问道:“六百万两白银,这不是小数目。整个河西道,一年所有的赋税也不过三百万两银子,一处仙宫,需要河西道两年的赋税之和,精忠侯,你当真能够筹备出来?只靠河西四州的商家,恐怕也难以凑出六百万两银子吧?”他盯着冯元破,缓缓道:“西北战事刚息,帝国正要休养生息,精忠侯可不能在河西劳民伤财,大动干戈啊!”

冯元破道:“臣已经想过,臣既是圣上的猎犬,却也是圣上钦封的河西道父母官,对圣上要忠,对百姓要仁。修建仙宫,并非是臣个人的想法,此事是臣召集了河西道四周官员共同议定,诸官员除了个别人,大都愿意慷慨解囊,为修建仙宫出力。而且臣不只是与众官商议,亦是屡次便服暗访,得到百姓们的认可,这才敢定下如此大事。河西道上下一心,愿意勒紧裤带,却要建造一座仙宫献给圣上,以祝吾皇万寿无疆,以证我大秦盛世之祥和!”

冯元破长相憨厚,声音纯朴,但是却不木讷,说话井井有条,逻辑清晰,而且语气始终充满着诚挚之味,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竟是让人感觉他绝不会有一个字的谎言。

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不是老糊涂,微一沉吟,才道:“周纳言所言倒也不错,六百万两银子的工程款项,不需要朝廷一分拨银,仅靠河西道,实在很吃力。”

“便是再吃力,臣也会想法子。”冯元破道:“臣在这里,还有一事恳求圣上应允,若是得圣上开恩,筹措款项当会轻松不少。”

“什么事情?”

冯元破忙道:“圣上,我大秦胸怀开广,包容天下,一直以来,北疆夷蛮人与我大秦互有通商。圣上当年下旨,准许大秦与北疆夷蛮人互相往来,此乃深谋远虑千秋圣明之举。臣在河西,也奉行圣上旨意,对两边通商大力保护,但是……微臣不得不说,两边虽然贸易不乏,但却颇有些凌乱,无法形成体系。更为重要的是,夷蛮人以经商为名,可以轻易进入我大秦腹地,甚至京城也不乏夷蛮商人,微臣以为,其中却是不乏夷蛮人的奸细!”

“奸细?”

“正是。”冯元破肃然道:“此番夷蛮人犯边,臣本已经设下埋伏,可将夷蛮两万之众尽数斩杀,但是夷蛮人却对我河西道的地势地理十分了解,虽然斩杀八千,却还是逃走了许多,臣事后自责,臣固然有失察之罪,但是夷蛮奸细通过经商窥探我大秦的地理,却也是原因之一。”

皇帝皱起眉头,冷笑道:“小小夷蛮,竟敢与我大秦玩起手段来。朕一道旨意,便可封了壶口关,夷蛮人片缕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