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上冻的伏尔加河(中)(第2/3页)

对于两人的争论,我没有发表意见,但我心里认同班台莱耶夫的分析,德军虽然在十月的攻势中吃了大亏,但同时也要看到我军的伤亡更加惨重,如果德军再来一次同样强度的攻击,第62集团军能否顶住德军的进攻,都是一个大问题。

看到基里洛夫和班台莱耶夫的争论越来越激烈,我正打算发表自己的看法,来制止两人的争论,桌上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正好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阿赫罗梅耶夫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便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师长同志,是盖达尔中校打来的,他说有重要的情报汇报。”

我接过电话,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喂,盖达尔中校吗?我是奥夏宁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我汇报吗?”

“是的,师长同志。”盖达尔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道:“刚刚山顶上的观察哨报告,说敌人的前沿阵地有异动,我连忙和夏平政委一起,到山顶的观察所去查看。发现敌人在他们的前沿阵地后,布设了一个炮兵阵地,大概有两个炮兵营,看样子他们是想对我们的高地进行抵近射击。”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班台莱耶夫就提醒我说:“师长同志,问问中校,能不能出击一下,争取将德军的炮兵阵地摧毁掉。”

盖达尔显然听到了班台莱耶夫的声音,深怕我给他下达这样的命令,连忙提醒我说:“师长同志,敌人的炮兵阵地旁边,还部署有坦克部队。我们的部队本来就缺乏重武器和反坦克武器,如果贸然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的话,那就和送死差不多。”

“密切关注敌人的动静。”由于盖达尔的报告过于简洁,我猜不透敌人忽然在前沿阵地布置炮阵地的企图,只能吩咐他说:“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放下电话,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敌人对我们的进攻停止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忽然又会变得这么积极,难道他们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补充吗?为了搞清这件事情,我拨通了集团军司令部,听到克雷洛夫的声音后,我马上问道:“您好,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城里的敌人有什么动静吗?”

“是的,奥夏宁娜同志,据各师的报告,在他们正面的德军正在进行着紧张的调动,似乎酝酿着一次大的攻势。”克雷洛夫口吻严肃地说道,“看样子敌人不甘心他们的失败,还想再通过进攻,来挽回他们的声誉。”

“司令员同志在吗?”我等克雷洛夫说完后,试探地问:“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报告。”

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崔可夫那熟悉的声音:“我是崔可夫,奥夏宁娜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要向我汇报吗?”

“司令员同志。”听到是崔可夫的声音,我连忙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接着开始向他报告说:“刚才四团长向我报告说,敌人在高地北侧的那个前沿阵地后面,布置了一个炮兵阵地,也许是为了防止我军的冲进,他们还派出了坦克,来掩护炮兵阵地。”

“敌人的企图是很明显的,奥夏宁娜同志。”崔可夫听我把大概的情况一说,立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敌人还是没有放弃夺取马马耶夫岗的企图,我估计他们今天会对马马耶夫岗发起猛攻,你们一定要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好的,司令员同志,我会让部队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的。”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又把刚刚听到基里洛夫所说的话,向崔可夫复述了一遍。

崔可夫听后,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说的很对。我们集团军目前正面临着两面作战的严重局面:一面同敌人作战;另一面同伏尔加河上的自然灾害作斗争。

在估计了可能出现的复杂局势后,集团军军事委员会预先向后勤司令部提交了一份周密的计划,要求保证城里作战部的需要。计划要求:第一,运来补充人员和大批弹药(因为没有这些,集团军就要遭殃);第二,运来粮食和药品;第三,运来部队急需的冬季服装。另外,早在几天前,我们已有意地减少食物,让指战员们适应性地忍受严寒,但察觉到敌人正在准备突击后,我们就不能再处于既缺人、又缺弹药的境地。在这种形势下,没有弹药无异于束手待毙。

弹药需要很多,确实越多越好。对于这一点,战士们也深有认识,他们在想尽一切办法,搜集、储备一些子弹、手榴弹、地雷、炮弹。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宁可自己挨饿受冻,也决不能没有弹药。

我把监督弹药的清查、分配和储备的工作,交给了斯帕索夫、索科洛夫和季诺维耶夫。他们一直呆在城里每天亲自向我报告物资的抵达情况。分配计划(给谁多少,备用多少)由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决定。

不过你们师不在分配计划下,据我所知,你们这次北上所缴获的物资,足够支撑你们半个月到一个月的作战,所以还是把物资留给最需要的部队吧。”

崔可夫的话,让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把我师列入不分配物资的名单,并没有打算让我们调剂一部分物资去支援友军,这样我的心里就踏实许多了。

我正想找一个理由挂断电话,崔可夫忽然又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再过几天就是伟大的‘十月革命节’了,为了庆祝这个隆重的节日,集团军准备在前一天,也就是11月6日,对当面之敌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反冲击。你那里也不能例外,要配合集团军的整体行动,对当面之敌发起一次进攻,你没问题吧?”

崔可夫这么问我,我能说不行吗?于是我只能咬着牙答应说:“请司令员放心,独立师绝对不会拖全集团军的后腿,我们将在反冲击开始后,向当面之敌发起进攻。”

当我放下电话后,听到了我们部分对话内容的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怎么了?司令员打算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规模,对敌人实施反击?”

我还没有说话,基里洛夫已经不满地说道:“反击,又是反击。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我们的兵力有限,用来防守勉强够,如果用于进攻的话,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政委同志,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我深怕基里洛夫一时激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制止了他,对几人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虽然我们如今的兵力有限,搞不了什么大的反击,但小规模的反击还是能办到的。这次的反击,是崔可夫司令员为了庆祝伟大的‘十月革命节’而特意组织。”

我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因为这次反击是和庆祝伟大的节日联系在一起的,如果谁反对的话,将会严重地影响到自己的前途,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是他们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