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求助与自救(第2/2页)

这些来自风月蔽菽的女子,自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变相保护和自我救济。在那些军将进城的第一时间,就聚集了一批人去迎接。

因此在这些地方,居然少数没有遭到进城梁军抄掠,也甚少乱兵滋扰的安全区,甚至因此庇护了好些逃难的士民,不过也就如此了。

她们放弃了昔日的嫌隙和争端,合力起来用女性独有的武器,为这个令人鄙夷的行当,撑起一份天空,当然不是为了做善事而已。

用某位前红牌的大阿姐话说,作为女人家,我们可以依仗的,不过是这幅皮肉而已,给谁睡不是睡啊。

之前那些客人是花钱来寻欢作乐,享用温柔乡,这次是那些军将大人凭手下的刀枪,来要求这些可怜人服侍而已。

所能期盼的,只能是不要遇上那些格外凶横的恩客就是了。当然,她这话自有所指。

三天前,据说莫愁湖畔那个庆云班的夏花娘,因为在招待的宴乐上,言语稍不如意,就被某个粗暴的将领,拖着头发摔倒地上用酒器砸个不停,如果不是被同僚拉住,就差点活活打死了。

最后人被抬回来卧床吐血好几天后,却还要重新爬起来强打精神,用化妆掩去伤淤,强颜欢笑的带人继续去陪客。

因为不能这样的话,她的整个班子都会有某种生存危机的。

能够被这些南朝的军将看上,那还是一桩好事了,起码代表所属行院、画舫的安全,可以暂时保证日常有人看顾,所用无忧。

若是不能及时找到足够权位,愿意包养的对象,那很可能被一纸征招,打发其城外的军营里去劳军,那才真是倒了天大的霉了。

一天被强迫招待十几个几十个汉子,那还不要人了的命了。所以她们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从另一个战场,用色相和机变为武器,为自己的命运去努力奔忙。

而在这艘硕大的三层画舫之上。

前江宁衙前都指挥兼守捉白元授,却陷入另一种困扰和焦虑中,虽然及时参与开门献城和清算江北军的反乱中,但是显然功劳和作用被摊薄了,因此他个人所能够获得的条件,也进一步缩水了。

连他仅存约莫三个营的部下,都被解除武器出城看管起来,只怕再也不复为己有了,剩下的指望。

唯有看看能不能从南朝军中,找到点门路和关系,尽力保全一点身家下来,至少有个富家翁的体面收场。

因此他连被抢掠一空的府邸都不敢回,只带着几个亲随,躲在这所画舫里一边喝闷酒,等待昔日的相好,给他带回令人安心的消息。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原本他根本不屑沾口,一壶才一百文钱,只提供给那些下层人士,不足三个年头的普通金陵春,他居然也觉得格外入口,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由醉意熏然上头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架了,蒙着头坐在一艘正在划动的河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