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页)

“住手!”季听脱口而出。

褚宴的刀猛地停在距离申屠川额上一寸的位置,停了片刻后才收手,淡漠冷酷的说一句:“算你走运。”

申屠川一言不发,只静静的看着季听。

褚宴十分不喜欢他这种眼神,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过于听话,早知道就当没听见殿下的命令,直接把人砍死一了百了。

季听不知褚宴在想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申屠川的眼睛。他的瞳孔又黑又深,如毫无波澜的冬日寒潭,表面静如死水,地下却无数暗流,跌进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季听笑了,笑自己的过于疏忽。年仅二十一、无心庙堂的淡泊君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她面前站的分明是那个,三五年便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

先前一直没想通的事,突然就想通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重生回来时,申屠家大势已去,否则即便有能力派人在成玉关保住父母,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流放,重复经历上一世的危险。

重来一世,却恰好回到了人生最低谷时,变回了连自由都没有的贱籍,他自然要想法子脱离贱籍,而最好用的刀,便是她季听的一腔爱意。

只可惜她突然变了,没有像前世一样急着救他,反而悠哉悠哉的做起女票客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突然开始主动,处处明示暗示自己对她也是有情的,无非是怕她真的变心,届时无人能在季闻面前替他求情。

不,也不是,或许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若只是为了脱离贱籍,那当初她提出一刀两断的条件时,他直接答应就是,可他偏偏要来做她的侍夫,图什么?

季听看着申屠川的眼神泛冷,袖中的指尖死死掐住了手心。

前世的申屠川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季闻的信任,一是因为他的能力,二是因为他与长公主府不两立,不会倒戈于她。恐怕他这一世执意要进府,是因为想沿着前世的轨迹走,以最简单的方式,走上一人之下的位置。

……所以他先前一直催促她向季闻求情,也是为了如前世一般,让她将虎符奉上吗?季听笑得妩媚动人,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殿下笑什么?”申屠川眉头微蹙。

季听勾起红唇,撩起眼皮看他:“自然是笑你,才几日未见,你便沉不住气来找本宫了?”

申屠川不语,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寒气里。

季听也不介意他的怠慢,慵懒的扫了周围一眼:“行了,都下去吧。”

“殿下。”褚宴不认同的皱眉。

季听:“下去。”

“……是,卑职会叫人守在院中,若无殿下吩咐,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褚宴警告的看申屠川一眼,便带人离开了,几个丫鬟也有眼色的退下,庭院中只剩下季听和申屠川二人。

“进屋吧,”季听说完便转身回去,走了两步后意识到他没跟上,眼神冷了一瞬后又恢复正常,侧目淡淡道,“若是不想来,回去就是。”

申屠川沉默许久,还是抬脚跟了过去。

季听已经斜倚在软榻上,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只穿了寝衣的身子凹凸有致,她没有穿袜子,褪了鞋便是白嫩嫩的一双小脚,随意一躺便是倾国之姿。

申屠川却无心欣赏,只是定定的和她对视:“殿下为何食言?”

“你过来,本宫告诉你。”季听慢怠道。

申屠川顿了一下,绷着脸走上前去。季听眼波流转,像个妖精一般用手指勾住他的腰带,跪在软榻上朝他倾身,当红唇靠近他的脖颈时,明显察觉到了他的身子僵住了。

季听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红唇轻启咬住了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