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故国神游(70)三合一(第3/4页)

这倒不是事,钮钴禄家的后辈子侄多的很,随便拉一个都配的上。

钮钴禄明白这意思,但是这孩子这主意却不成。靠着这母女能拉拢蔡新,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汪少奶奶笑道:“不一定得是蔡新。蔡新看中谁,船舶司那边的情况,言语里总也会透漏一些的。就像是蔡新蔡大人看中的大师和他的儿子,蔡新身上不指望了,可这二人,若是操作得当,难道不能为您所用。为您所用,便是为皇上所用。您总担心老圣人和那位太后对皇上不利,那总得在对方的地方埋下一颗钉子才好呀。这母女俩不正是好帮手吗?”

钮钴禄看了这侄孙女一眼,笑了笑,“你现在倒是愈发的历练出来了。”

汪少奶奶微微笑了笑,“这是您老人家愿意惯着我。”

于是,蔡家母女果然就见到了太后,虽然没说几句话,但这也是巨大的恩宠了。作为蔡新的夫人,早前蔡新的官职不显,她并没有机会见到宫中的贵人的。如今见到了太后,局促的连说话喝水都不会了。然后钮钴禄氏瞬间兴趣缺缺,说了两句话就把人给打发出来了。

钮钴禄氏跟桂嬷嬷道:“这孩子还是有些浮了。该操心的不该操心的都操心的太多了。”

桂嬷嬷笑了笑,“有个逗闷子的,您不寂寞就行了。给两分体面,只当是看在汪家的面子上。”

钮钴禄氏摇摇头,“罢了,叫她去歇着。今儿不用她伺候了。你呢,进宫一趟。见见弘历,就说我的身体好了,冬日里天寒,山上冷,想回宫养着。”

桂嬷嬷心知,必是令妃昨儿传来的消息叫太后心里有了底气。

太后要是现在不回宫,她怕来年南巡皇上不带她。这可是向大清朝的子民宣告她是大清太后的机会。要不然,自此再没有将她当做太后了。

桂嬷嬷应声去了,结果乾隆压根没见。只叫吴书来去问了有什么事。

这叫人怎么说,桂嬷嬷应着头皮说了,吴书来倒是不敢隐瞒,他主要怕太后来一出苦肉计。真要是叫人知道太后在那边冻着了,这不是要毁了皇上的名声吗?于是,一点都没犹豫,直接进去就回了。

然后皇上怎么说的?皇上说:“这天寒地冻,雪滑难行。太后身体本就不好,怎么能劳动太后奔波。怕冷好办,这就叫内务府把上好的银丝炭,各色的皮毛都给送去。”

吴书来领会,这是要大张旗鼓的往山上送。因此去给桂嬷嬷回话的时候就道:“嬷嬷您回吧。需要的东西这就安排人送去……”

“不是……不要东西……”桂嬷嬷不由得顺嘴就说出来了。

一抬头就对上吴书来谄媚的笑脸,“不是给您的,知道您不好,是给太后的。”

桂嬷嬷所有的话堵在了嘴里。她知道吴书来精明,这小子越是笑的谦卑的时候,心里一定是越没憋着好屁。面上对自己越是恭敬,越是证明太后在皇上心里其实没那么要紧。

桂嬷嬷委屈,替太后心里委屈。当时眼圈就红了,啥也没说,转身就走。回去后见了太后就有些躲闪。

钮钴禄氏等了半天,连晚饭都没吃几口,心里满是殷切的期盼。可结果却是这样的。

她的脸色灰白了起来,眼神却越发的执拗,“朕得回宫去!得回宫去!”

本来这事没惊动别人,谁知道连夜里,炭火就给送来了。从山下到山上,火把蜿蜒,马车辚辚,给太后送取暖的物什。一路这么穿街走巷的从城里出去,谁不说皇上孝顺。

钮钴禄没露面,桂嬷嬷也没露面。这叫汪家这位少奶奶心里多少有些想头。

她知道太后心里不喜,便进去低声出主意:“皇上总是忧心您的身体,您呢,也养了五年了。可这身体好不好,太医的话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当真。妇人身上的病症,其实还是找妇人去瞧瞧才稳妥。像是您这般的手脚冰凉……还得女医调养。可女医也看人下菜碟。之前就听说过,一位夫人和一位农妇,得的病是一样的。可那农妇了,针灸了一次,一幅偏方给治好了,三五天的工夫就能下地干活了。可那位夫人,竟然调养了半年之久,您可知为何?”

钮钴禄太后挑眉,倒是听出点意思了。

这位就继续道:“越是给贵人瞧病,大夫越是不敢孟浪。给您瞧病,太医多半开的都是太平方。”

桂嬷嬷皱眉,她一时没能领悟这位的意思。不过太医瞧病理论上是这么着的没错。

可太后说起来,身体挺康健的。如今上下山路也都不用人扶着的,身康体健,连个着凉咳嗽都少有。没病叫人大夫怎么给治?

她刚要问这话,随即反应过来了。皇上说太后身子不好,那哪个大夫都得说太后的身子不好。太医消息灵通,宫里的事情从来瞒不过他们,因此哪怕是太后的人,也不敢跟皇上反着来。总要说出点什么的。

可要是找那些女医就不同了。

这人果然出主意说:“咱们也不召女医,赶明儿,换一身衣裳,只当是普通人家的老夫人去求诊的。那边的女医必不认识太后,身体好坏,叫母后皇太后的亲传弟子来说,想来总是叫人信服的。况且,皇上担心下山危险,要去医馆,必然要下山的。这安稳了下了山了,再上山只会徒增危险。皇上仁孝,哪里舍得太后再上山呢?必是要接到宫里去的。”

钮钴禄太后眼睛一亮,拍了拍对方的手:“得亏你想的这般周全。去歇着吧,明儿还要赶远路呢。”

是!

人一退出去,钮钴禄太后就看向桂嬷嬷,“去给令妃传信,别管什么办法,明儿得叫宫里有人去医馆,要不然,谁给皇帝递话呢。”

桂嬷嬷欲言又止,她觉得亲母子很不必这么算计。

钮钴禄氏却摆摆手,“他是我的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他心性冷硬,决定了的事又难回头。刚愎自用的很。既然如此,本宫要不想法子,怕是以后剩下的日子都得在这小小的寺院里过了。”

桂嬷嬷看向伤感的主子,到底是没说旁的话,退出去安排去了。

雪后的医馆,比往日忙碌的多。第一是多了许多的伤寒病人,医馆门口有免费的汤药,过来只管喝便是了。因而,排队的人多。第二,摔伤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女子医馆这边,更是如此。小脚的女人们也出来做活了,一个个的小脚,站都站不稳,前仰后合的。平时路要好,那倒也还罢了。如今路滑,她们那种的小脚哪里能稳当。可不久摔了,而且但凡摔了的,还都不轻。

蔡宝仪一个人一间屋子,喜儿如今也能打个下手了。另外还有几个书院的学生,跟着是实习的。她用口罩遮挡住口鼻,里面也不冷,穿的也利利索索的,早早的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