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下武功(第2/3页)

清了清嗓子,叶昭高歌,词曰:“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啦……啦……”

维族男女鼓掌轻和,四下篝火都安静下来,叶昭唱歌,侍卫官兵们自要凝神静听,更不要说叶昭歌声本就极有感染力,加之众官兵思及大皇帝东征西讨,兵锋所至,天下披靡的武功,心中自升起豪气万丈。

叶昭坐回来后,一个七八岁大,扎着十几个细碎花辨的维族小女孩儿跑到他身边,献上了一束野莲花,还抱着叶昭在叶昭脸上亲了一口。

维族长老则笑着说:“大人,阿依古丽说要嫁给您。”

叶昭就笑,牵着阿依古丽的小手下去跳了一曲,看着阿依古丽小手叉在腰间,踢腿拧头,舞姿甚美,叶昭笑得不行,抱起她可着实疼爱了一番。

晚上,叶昭和众侍卫也难得在小溪里冲了澡,洗去疲乏。

第二日一早启程,飞马奔驰时,叶昭问阿法芙:“昨日可在溪水中洗澡了么?”问完便即后悔,却见阿法芙微微颔首,自自然然。心说诸边女子,果然与中原不同。

从白水城到喀什噶尔走了八天,深夜时分到了喀什噶尔城下,在三五里外的一处黄土坡后隐藏行迹,稍作休息。

黄土坡后,靠着一排排兵勇,都在满脸肃然的上子弹,检查枪械,又将身上的罐头等干粮丢掉,实则掐算的时间极准,罐头也没剩几罐。

有哨兵一瞬不瞬的从千里镜中观察城门方向。

看着身侧爱不释手擦拭六雷炮的阿法芙,叶昭道:“送你了,这场战事后你也收着吧。不过话说前头,你可别把枪口对准我。”

阿法芙心说这可说不准,不过我不会用这把枪射你就是。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叶昭摸出维族部落送的白葡萄酒,穆斯林虽禁酒,但一些部落却并不恪守,葡萄酒本来在竹木筒中,被叶昭用乌尔登装烈酒的小玻璃瓶盛了,轻轻摇晃,玻璃折射下,葡萄酒闪烁着琥珀一般的光泽。

叶昭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吟到最后,轻轻叹口气,古来征战几人能回?

拔开瓶塞,猛地灌了一口。

此时,喀什噶尔的巨大城门慢慢拉开,那“咯吱”的闷响回荡,好似土坡后都能听到。

叶昭将酒瓶掷于地,跳起身,翻身上马,低喝道:“去!”

黄土坡后,十几匹马飞驰而出,向城门飞扑过去,城门洞里,抄着铁矛懒洋洋倚墙而立的守城匪兵见状,刚刚站定,走上两步准备喝问,骑兵已到眼前,嘭嘭嘭,马枪响过,几名守城匪兵就倒在了血泊中。

随之,数百骑从土坡后涌出,杀声震天,飞快的冲进了城门,又与前面十几骑汇合,一路叽里咕噜高喊,却是跟阿法芙学的本地土语,大体意思是,“官兵到了!兄弟姐妹们,起来杀安集延人!”只有简单的几个词汇,甚是好学。

骑兵队从北门进,随即直扑南门,一路遇到持刀矛火器的匪兵,枪射刀砍,喀什噶尔城内,立时鸡飞狗跳。

“嘭嘭嘭”的枪声中,骑兵队如飞般冲出了南城门,守卫南城门正想关城的十几名匪兵几名被当场打死,其余一哄而散。

骑兵队在南城外兜圈勒住马势,“上子弹!”乌尔登大吼着,立时响起一片整齐的金属枪械声。

“再来!”乌尔登低吼,随即,骑兵队飞一般再次冲进城内,这次直袭喀什噶尔办事大臣衙门长街,街口汇聚了几百匪兵,多有火器,但正乱哄哄装弹之间,骑兵队已经卷了过来,砰砰砰砰,六雷炮的近距离施射,待骑兵队疾驰而过,长街上已经血泊一片,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数名鬼哭狼嚎挣扎的伤兵,其余匪兵立时鸟兽散,但随即,又淹没在从身后追来的骑兵铁蹄和雪亮马刀下。

“杀安集延人!”“杀安集延人!”城内好似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将卡里姆从睡梦中惊醒,寝室门咣一声被撞开,卫兵默罕默德连滚带爬冲进来,也顾不得卡里姆身侧裸露白花花身子的小妾了。

“伯克大人,中国人,中国人的骑兵,到处都是中国人……”默罕默德委实被吓破了胆,他刚刚就在衙门外,主人训练有素的数百名火枪亲卫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屠杀,也就是洒泡尿的功夫,几乎被屠戮的干干净净。

“哪儿来的中国人?”卡里姆咒骂着,一巴掌将啼哭惊叫的小妾扇的没了声息,随即摸出火铳下床。

此时的喀什噶尔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内效忠城主卡里姆的守军约五千余,其中有近千名火枪手,其余为乌兹别克人和投降的部落壮丁。

乌兹别克人和所有部族制度国家一样,并没有真正的职业军人,只是民风悍勇,牧民、农民,召集起来便即成军。就算其新近编制的火枪步兵,也多是有牛羊草地的富裕家庭,买了火枪便成火枪兵,这一点倒是和清代前期八旗制度相似,初期八旗兵制,马匹武器,皆要自备。

这样的军队,仅仅靠着一腔悍勇,或许可以战胜比自己强大数倍之敌,可若是毫无还手之力,被血淋淋的屠杀呢?

城内,乌兹别克人莫说集结成军,听到马蹄声和“杀安集延人”的吼声,立时就四散奔逃。

中国骑兵队已经分散成十来枝小队,三十余人一队,散在城内冲杀,见到戴突厥帽子眼窝深陷的乌兹别克人,不管其有没有兵器,立时就乱刀将其砍死。

……

亚库普世代居于喀什噶尔城中,他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全身肌肉虬结的铁匠,也是有名的大力士,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没办法保护。

他的妻子夏拉派蒂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安集延人破城那天,夏拉派蒂藏在地窖中,没有被那些挨家挨户抢劫的土匪发现,数月过去,夏拉派蒂只是偶尔从地窖上来透透风,就这样,还是被安集延人发现了。

今天一个安集延骑兵来锻打马刀,又跑去内室东翻西找,想从铁匠身上搜刮些下酒钱,终于被他发现了地窖。听着地窖里传来的娇妻惊叫,亚库普剧烈的喘息着,突然,就握紧了手中的铁锤,正想冲下地窖,突然就听到外面嘭嘭嘭的巨响,不知道多少人在高喊“杀安集延人。”

地窖里的安集延匪徒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匆匆的爬了上来,可刚刚拉开铁匠铺的木板门走出去,刀光一闪,血“噗”的喷洒在木板上,飞溅入铁匠铺地砖上,他的人也缓缓跌倒,一彪红衣骑兵飞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