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汉朝6:刘秀起兵大汉中兴》(第2/6页)

刘秀玩上瘾了,可问题马上来了——口袋里的钱快要花光了。长安虽美丽,奈何不是久居之地。难道就此打道回府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人生在世,走路靠双脚,劳动靠双手。出来混,除了有手有脚,还得有脑。刘秀是缺钱,很缺很缺钱。但是他拍拍脑袋,来钱的门路马上就有了。他拉上他的同学韩子一道,上街买了一头驴。你知道他买驴干啥吗?

说出来不怕雷倒人,刘秀想搞出租。

在汉朝,你出门没有的士打,没有公交车,但你如果有钱,完全可以享受打的或者公交车的服务。那时,他们的的士,就是马车;他们的大公交,就是牛车;他们的迷你巴士,就是驴。马、牛、驴,就是汉朝代步的最佳工具。

我们知道,在文景之治时代,长安城到处都是富豪,人们出入向来以骑母马和幼马为耻。换到今天的说法,就是人人都有私家车,而且都是宝马系列的。如果你好意思开个非宝马的出来溜达,肯定要成为别人的笑话。

可时过境迁,不可同日而语了。刘秀到长安读书时,皇帝是王莽。现在的长安城,如果你家有头牛骑,那就是件光宗耀祖的事了。所以,刘秀跟韩同学凑钱搞出租,迎合市场,赚个小钱花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刘秀之前,曾经西漂长安求职或求学,穷得叮当都不响的人大有人在。而像这样出钱搞出租运营的人,刘秀还是第一个。当然,他是没时间去开出租车的,雇了个仆人当司机,就在长安街头上接起客来了。花花世界大长安,就像一个大染缸。当了出租车老板之后的刘秀,生活似乎越来越丰富了。他又迷上了社会活动,到处结交朋友,斗鸡遛狗。

繁华似梦的万象生活,正在一步步地漂洗小农民刘秀,造就了一个崭新的刘秀。

二 转行造反

刘秀在长安镀金之后,回到了南阳郡白水乡。那时,王莽玩弄权术,已经走火入魔。这个走火入魔的代价,就是让全国人民纷纷下岗,被逼无奈的人,都只好投入到火热的造反事业中去。

王莽真是个衰种。人祸未尽,天灾又来。旱灾像瘟疫一般,带着蝗灾席卷全国,波及了南阳郡。紧接着,粮食价格猛涨,一天一个价,比黄河泛滥还可怕,似乎要涨到天上去了。

尽管乱世当前,刘秀也没想过要去造反。无论他在长安接受过什么思想,他骨子里头还是个小农民。小农民最单纯的想法,就是要好好种地,好好生活。于是回到家乡的刘秀,仍然重操旧业,种他那几块烂地。

都说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道理,一个不想把地种好的农民,也不是什么好农民。毫无疑问,刘秀是个优秀的农民。

那时,南阳郡的农民基本颗粒无收,刘秀种的庄稼却犹如神灵保佑,收成相当不错。刘秀搞过出租,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还是懂的。他认为,天下大旱,粮价猛涨,洗脚上田,去贩粮的收入应该是不错的。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不久,刘秀运着自家的粮食,出门叫卖去了。

我认为,在小农民刘秀身上,有几样东西是别的农民所没有的。正是这几样东西,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这几样利器就是——卓越的市场眼光;开阔的人生视野;厚道的做人精神。

刘秀的二姐刘元嫁的是新野人,名唤邓晨。所以刘秀想都没想,拉起谷子,就跑新野卖去了。在新野,刘秀除了做粮食生意,还跟着二姐夫邓晨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就在一次社交活动中,刘秀认识了一个奇异的人,听到了一句奇异的话。

那个奇异高人,人称蔡少公,穰县人,以研究图谶闻名。

通俗地说,图谶这玩意,就是一些方术大师发明出来的,能够预言未来的预言书。它始于秦,发展到王莽新朝时,在社会上已形成一股研究风气。王莽时代,在众多研究图谶的大师中,能够被称为大师中的大师,估计只有刘歆一人了。

刘歆,国学大师刘向之子。刘向生了几个儿子,最有出息的就只有这家伙了。刘歆最有出息的地方是继承老爹遗志,研究和整理古代书籍。除此之外,有一样东西是老爹没有的,那就是——搞迷信和拍马屁。

刘向生前,早就研究图谶,而到了刘歆手里,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歆根据图谶,替自己改了一个名,就叫刘秀。为了防止混淆视听,还是叫他原名刘歆好。

一点不冤枉地说,刘歆是王莽夺权登基的幕后推手之一。他曾经将研究图谶的伟大理论与实践充分结合,替王莽造势,编造许多登基当皇帝的理由。汉朝人不全是瞎子,有人早对刘歆那卖弄玄虚的一套看不爽了,纷纷上书王莽,请求废了刘歆武功。

结果,王莽没有把刘歆废掉。相反,还加官晋爵,封刘歆为国师。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王莽也是图谶研究的爱好者和理论实践者。那帮想搞刘歆的人,搞错对象了。

回到正题。当时,蔡少公研究图谶有术,慕名前来拜访的人不在少数。刘秀和邓晨来的时候,恰好碰上蔡少公在开讲座。讲座最后,蔡少公泄露天机——王莽即将崩溃,而新王朝的天子,当属刘秀。

前面说过的,那时汉朝有两个刘秀。一个就是前面的国师刘歆,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刚洗脚上田,以卖谷为生的小伙子刘秀。当蔡少公说到天子当为刘秀时,有人当场叫起来,蔡少公说刘秀当为天子,莫非是指国师刘秀?

那厮话语刚落,眼前的刘秀接话,幽了一默道:“为什么一定是国师,说不定那个刘秀指的就是我呢。”

刘秀的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大家笑,刘秀也笑,都当成个乐子。然而冥冥之中,刘秀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呼唤。是什么?他不知道。好像是一种神秘的使命,准备要降临于他身上。

从那以后,刘秀懂得了两个紧密关联的名词。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图谶。他仿佛看到,天子的未来,一半在图谶那里,一半在自己的手里。为了得到图谶的那一半,他必须迎合天意。

天意,天意在哪里?刘秀第一次深刻地思考,并准备破解这个伟大的历史课题。

刘秀贩谷,常跑两个地方,一个是新野,一个是宛县。有一次,他从新野来到宛县,有人登门告诉他,我家主公想请你喝个小酒,可否赏脸。刘秀问,你家主公是谁。当对方报上姓名时,刘秀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拒绝说,对不起,俺生意很忙,没空。

求见刘秀的人,是宛县大姓人家,叫李轶。刘秀去过长安,什么腕儿没见过,宛县大姓人家又算什么。当然,他也不是耍大牌,他拒绝的理由是,别人叫他去喝小酒,可能是个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