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务运动留下了什么(第3/3页)

第一,工作时间长。十九世纪末期开始,多数资本主义国家开始实行8小时工作制,但是中国工人每天的工作时间却长达12~14小时251,多的甚至达到16~20小时,而且,多数工厂没有星期天。汉学家费正清编著的《剑桥中国晚清史》中写道,“在1905年前后,工厂经常是连班倒地开工,即实行每班劳动十二个小时的两班制,全年劳动三百到三百二十天。”252

第二,工资水平低。中国工人劳动时间长,工资却少得可怜。上海社会科学院的研究员姜铎在他的《中国早期工人阶级状况初探》中详细分析了1920年以前各类工人的工资水平,指出即使是男工精工的工资水平,也不到美国平均工资的1/7,当然更不用说工资最低的纺织工人了253。情况更为严重的是,许多工厂按日计算工资,一切例假工资按日扣除,发生事故停工,当日的工资按时计算,如果再加上铜币贬值、粮价上涨等因素,工人群体的生活之困难可想而知,“工人往往只能一天吃上一顿饭”254。

第三,工作条件恶劣。由于当时技术设备落后,工人不仅劳动强度大,而且经常处于极不安全和极不卫生的工作环境之中,伤亡事故不断发生。在日本资本家控制下的抚顺煤矿,从1906年至1919年的十三年间,共发生大小事故30482次,死亡1468人,伤31625人,平均每年2344次,死亡113人,伤2482人255。其他如棉纺、机械、印刷、化学、卷烟等行业,也因伤亡事故、职业病和职业中毒失去健康甚至被夺去生命者,不计其数。所以费正清说,“严重事故的频繁发生,职业病的盛行,卫生条件的恶劣,这一切使人想起欧洲工业革命初期的状况。”256

第四,政治社会地位低下。中国近代企业中,广泛存在着带有封建奴役性质的用工制度,如学徒制、包工制、包身工制、养成工制等。工人可以随便被开除、罚款、挨打、扣工资和搜身,资本家和工头甚至可以设置刑具,对工人进行拷打和动刑。辛亥革命以前,清政府在官办厂矿都驻有军队,用以“弹压”工人。甚至在1912年,袁世凯颁布的《中华民国暂行新刑律》中仍规定:“同盟罢工者,首谋处四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0元以下罚金,余人处拘役或30元以下罚金。”257

由于恶劣的生存环境与社会地位,中国工人阶级从诞生那天起就不断地进行反对剥削和压迫的斗争。其最初是个别的或少数的工人采取同雇主吵闹、向官厅告状、破坏机器设备、抢劫库房、烧毁原料或制品等方式进行反抗,后来逐渐发展到数十人、数百人、甚至数千人的有组织和领导的怠工和罢工,工人阶级进行斗争的规模和形式不断发展。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在广州出现了最早的搬运工人组织——广州打包工人联合会。1858年,香港20000多市政工人和搬运工人,在反对英、法侵略军占领广州城的斗争中,罢工回广州。这是我国有文字记载的最早一次大罢工。此后,有组织的工人罢工运动不断增加,据不完全统计,1840年到1904年的六十多年间,有文字记载的工人斗争共约30次,平均每年不到1次;1905年到1913年的九年间,共约70多次,平均每年约8次;1914年到1919年5月,共120多次,平均每年20多次,呈逐年递增趋势。

中国近代工人罢工的矛头指向两个方面:一个是与资本家的斗争。例如,1914年10月,上海招商局、太古、怡和三个轮船公司的宁波籍海员举行同盟罢工,要求增加工资;同年12月,上海黄包车工人举行同盟罢工,反对增收车租;1916年,北京政府财政部印刷局工人、上海翻砂工人、上海英商香烟公司工人要求提高工资,举行了罢工。等等。

第二个方面方向就是与帝国主义的斗争。例如1884年,中法战争期间,香港船舶修造工厂拒绝为法国侵略者修理军舰;1903年,云南蒙自万余矿工参加了资本家发动的临安起义;1907年到1909年,安徽铜官山的矿工们在矿务工会的领导下展开斗争,废除了英国在铜官山开矿的合同,收回了矿权;1912年,安庆的工人在孙中山的支持下,积极参加了焚烧鸦片的斗争;1915年,在反对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运动中,上海、汉口、长沙等地日本厂雇用的中国工人举行罢工和游行示威,并积极参加抵制日货的运动;1916年11月,天津法租界全体工人,包括搬运工人、店员、仆役、巡捕在内的1700多人进行罢工,斗争一直坚持到1917年3月,终于取得了胜利;1919年冬,安徽繁昌桃冲铁矿工人罢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者的控制和剥削,取得胜利。

中国工人阶级从诞生之日起就表现了较高的反资反帝的政治觉悟,成为推动中国民族独立和政治发展的中坚力量。

而这一切成绩的取得,我们都不能不承认这里面有洋务运动努力的结果,虽然这一切仅只是他们收获的“跳蚤”。

所以,从历史的影响力来讲,洋务运动比太平天国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