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恶蛟到来(第2/3页)

想到这里,张猛望向董卓的眼神中亦出现了几丝厌恶,毕竟张奂家门的家教极严,尤其是不与污秽同流合污的父训,张芝、张昶、张猛三人皆牢记心中。当然,这也致使后来张猛不愿与韩遂为伍,被韩遂诬陷反叛,被明明是自表为刺史、叛军出身的韩遂攻死在武威郡。【PS:那时朝廷掌权的虽然是曹操,但曹操当时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中原与北方,对西凉鞭长莫及,因此暂时姑息了韩遂。】

董卓当然清楚瞧见张猛眼中的厌恶,然而却丝毫不以为杵,只是望着张猛淡淡说道,“董某一十七载之前,便在你父军中担任司马之职,董某与你父的渊源,又岂是你等小辈知晓的?”

[十七年前便已是父亲麾下的司马?]

张猛目瞪口呆地瞅着董卓,真想忍不住问一句“您贵庚”,毕竟在他面前的董卓看起来绝对不到四十,这意味是什么?这意味人家当时还未及弱冠就已经担任司马的要职了!

就在张猛感觉思绪有些错乱时,忽听董卓淡淡问道,“好了,言归正传吧,卢老儿可是披枷囚身押解回雒阳了?”

张猛实在想不通他父亲张奂跟董卓究竟有什么渊源,也不好贸然再做计较,低着头如实说道,“回……回董帅话,卢帅……唔,卢子干已被卫士押解回雒阳,方才上路不久,卑职特来禀告。”说此番的时候,张猛亦不由有些黯然,毕竟他作为“侍帅官骑”之一,跟在卢植身边已有一段日子,终归已产生了感情,而眼下卢植获罪被押解回雒阳,他心中难免有些悲伤。

似乎是看穿了王猛的心思,董卓挥挥手淡淡说道,“放心,卢老儿就算押解回京也死不了,顶多被天子怒骂,囚禁一阵罢了。……你暂且退下吧。”

“……诺!”王猛猜不透董卓究竟什么心思,乖乖抱拳拱手,退出屋外。

他这一走,董卓望向屋内众人的眼神立马就再次变得锐利起来,强大的威压亦恢复如初,让方才得以喘口气的众将们顿时又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便是这般……董某,取代卢植老儿成为北军主帅,尔等……可有异议?”说话间,一股比起方才更为强劲的压迫力席卷整个屋子。

屋内众将心中一震,连忙口称不敢,就连步兵校尉刘绛,亦不敢忤逆董卓,低着头尽管一脸屈辱表情,但却敢怒不敢言。

“很好!退下!”董卓嘴里淡淡吐出两句话,那冰冷的口吻,与方才对张猛说话时简直判若两人。

“诺!”屋内众将们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默默地退出了帅所,包括北军中侯刘表,副将宗员以及屯骑校尉鲍鸿。

见所有人都退离了帅所,董卓身侧的李儒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阿卓,这又是何苦?”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董卓仿佛听懂了,重哼一声冷冷说道,“彼冷眼待我,还指望我待他们客气?……那刘绛究竟是个怂包,我那般逼他,他竟也不敢拔剑。”

“呵呵……”李儒苦笑连连,他自然是最清楚董卓为人的。别看董卓这会儿一个劲地骂刘绛怂包,可要是那时刘绛胆敢拔剑,相信董卓立马就会将他杀掉。

什么?刘绛是炎刘皇室贵胄?

那又如何?天底下没有董卓、董仲颖不敢杀的人!

只有想杀与不想杀,已杀与还未杀的区别而已!

“话说回来……”忽然想到一事的董卓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换了话题:“我还真没想到卢子干会被一波贼军挡在广宗,据说还败了两阵,真是贻笑大方!”

“呵呵。”李儒亦阴冷地笑了笑,戏虐说道,“相信不止你我,世人皆会因此目瞪口呆:堂堂卢子干卢中郎,率赫赫北军讨伐黄巾,竟被一贼将玩弄于鼓掌之上……那个叫‘张白骑’的贼将了不得啊!”

“有兴趣么?”董卓微微笑道。

“自然!”李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说道,“若真是胸有奇策之俊杰,儒自当好生讨教讨教。”

“嘿!”董卓嘿嘿笑了一声,他对李儒的信任绝不亚于他对自身的信任,在他看来,天下策士绝没有几人能超过李儒。

而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了王猛的声音。

“骑侍王猛有要事求见董帅!”

“进来吧。”董卓随意说道,尽管他方才直呼张猛的父亲张奂的名字,但是看他对待张猛与其他人的态度,那显然就是判若两人。

“有何事?”董卓问道。

话音刚落,只见王猛双手捧着一封书信呈上前来,口中说道,“启禀董帅,这是方才守城士卒收到的,说是董帅的故交。”

“故交?”董卓感觉有些好笑,心想自己在这冀州哪来的故交?

仔细一瞅,董卓瞧见信封外皮上写着一行字。

【北军帅,董,启】

[怎么看都不像是故交啊……]

董卓心中好感,随口问道,“何人送来的?”

王猛抱拳回道,“是城内一县民,此人推脱有人假他之手将这封信送于董帅,卫士不信,因此将其暂时收监,董帅可要见他?”

“一个小卒子见他作甚?无足轻重,放了吧。”

董卓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从封皮上寥寥几字,他便已经猜到这封信必定来自于广宗的黄巾军,并且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作为主帅的“张白骑”。

王猛抱拳退出屋外,见此,李儒也好奇地凑过头来,他也很纳闷,作为敌军的广宗黄巾,他送来的信中究竟会写些什么。

“有意思……”粗略一瞧信中文字,董卓脸上露出几许难以捉摸的笑意,手指着书信对李儒笑道,“这个家伙有点意思,竟敢邀我城外相见,他就不怕我到时候一刀劈了他么?”

“可能是河北之人不知阿卓的威名吧。……亦或是诡计?”李儒捻着下巴上一簇胡须猜测道,他也有些想不通在陇西甚至是西凉之地凶名在外的董卓,广宗贼何以敢邀请他外出相见。

“就算是诡计又有何妨?”董卓哈哈大笑着将信收入怀中,戏虐说道,“他若以酒水迎我,我便与其大醉一番;若是以兵戈相见,哼!”

李儒笑而不语,毕竟董卓在陇西时对待羌族的态度就是如此:你若是盛情招待,那我也杀牛杀羊外加美酒来招待你,;你若是拔剑相向,那我就先砍了你!

正是因为董卓的这份豪爽,陇西有不少羌族的首领们都乐意跟他交朋友,甚至是为他所用。也正是因为这样,朝廷这才对董卓格外“重视”,暗使北军步兵营、长水营两个营监视陇西,时刻监视这个本来就传闻有不臣野心的枭杰。

相约吃酒的地点,在平乡县与广宗县之间一个叫做“冯马”的村落。

因为这个村落的坐落地形并不紧要,并且卢植与张煌都不是会扰民的主帅,因此,尽管这些日子平乡县的北军与广宗县的黄巾军打得不可开交,但是冯马村却相对安稳地多。甚至于,就连以往随处可见的地痞等人也暂时瞧不见了,虽然人心惶惶但治安不降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