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幻阵!(二)(第4/6页)

“睿儿是妾身亲生骨肉,妾身自是望他成才,实是睿儿太过放肆,妾身不得不……”正说着,蔡琰这才发现自己处境,面色羞红,低声说道,“夫君,要府内下人看到,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轻轻搂着蔡琰,江哲对着那个小子一撇头,只见那小子一面怪模怪样的遥遥对父亲嬉笑着弯腰打拱,一面一溜烟跑远了。

“夫君,身后好似有什么……”

“琰儿听差了。”望着那个小子跑远的背影,江哲搂着蔡琰微笑说道。

※※※

莫不是自己这段时间胡思乱想得太多,精神恍惚?

坐在酒宴之中,望着自己长子满脸尴尬得被夏侯惇、曹仁、徐晃、张辽等叔伯辈的武将‘调戏’着,望着自己次子在他母亲身旁愁眉苦脸的模样,江哲好似有种在世为人的古怪感觉……

“想什么呢?守义?”身旁传来一句隐隐带着霸气的问话。

“没什么,孟德,”举杯敬了身旁亲家一杯,江哲摇头说道,“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孩子们都这般大了……”

“哈哈哈,”曹操哈哈大笑一声,举杯揶揄说道,“守义才过而立之年,竟说得这番话,孤……咳,我年过半百,岂不是要自称老夫?哈哈,我可是还指望着守义助我一统天下呢!”

“主公,”郭嘉晃晃悠悠地走了走来,听到这句嬉皮笑脸说道,“眼下的西蜀、东吴,可不劳这位大人前往,在下去便是了……”说着,他抬头望着江哲,揶揄说道,“你说是吧,江司徒?”

江哲翻翻白眼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喝你的酒去!”

“嘿嘿,”郭嘉嘿嘿一笑,强行在江哲这挤开半个座位坐下。

无缘无故被挤开半个位置,江哲感觉有些无奈,摇摇头一望不远处,正望见自己长子江睿满脸尴尬地望着自己,心下一乐。

取过酒壶自斟一杯,江哲一口饮下。

幻术,无法达到这种地步吧?

假设是幻术,那么这十一年来事,自己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吧?

不是幻觉么?

待助孟德收复了西蜀、东吴,自己也差不多该功成身退了……

等等!

“司徒公!”

“唔?”愕然听到一声呼唤,江哲一转身,却发现四周哪里有什么酒席、酒案,只有一名身穿朝服的官员。

“陛下听闻司徒公偶然风寒,是故派下官前来,有幸见司徒公无恙,真乃天下之幸、社稷之富!”

陛下?

江哲愣了愣,开口说道,“老夫……”才说两个字,话音便戛然而止。

老夫?

不顾那官员的疑惑,江哲不动声色走到这院中的池子边,望着水中的倒影,与此同时,脑海中涌现无数记忆……

天下早已安定,终究是魏南下灭了西蜀与东吴,孟德走了,文若走了,公达走了,奉孝也走了,就连元让……也去了,自己这辈的,年长于自己的,差不多都去了,只剩下自己了……

罢罢罢!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天下已经一统,又免去了乌桓等外族之祸,自己也就不必过分担忧了……

剩下的时间,就好好陪陪秀儿她们,至于晟儿、睿儿,眼下已是长大成人,也不必自己日日叮嘱什么了……

“嘿!”江哲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感觉心中不对劲,江哲猛一转身,却望见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人,一袭白袍,正似笑非笑得笑着自己。

“好一个心怀天下的江司徒,佩服佩服!”

瞪大眼睛愕然望着来人,江哲一字一顿说出了来人的身份,“张-白-骑?”随即,他一望左右,见自己仍在自家府邸,心下一愣,继而好似又想起什么,伸手一摸面颊,面上疑色更浓。

“嘿!发现了?”那人淡淡一笑,说道,“江司徒不曾忘却在下之名,倒是叫在下倍感荣幸啊!”

“你……”惊愕指着来人,江哲惊讶说道,“你不是死了么?”

“是啊!”张白骑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四周的景象顿变,瞬间从许都司徒江府外院,变换为汜水关下的酒席,一如当日情景。

不顾双目惊讶环视身前身后的江哲,张白骑顾自上前坐在席中,抬手说道,“江司徒,请!”

“……”疑惑地望了眼身后雄伟的汜水关,遥遥望着关上插满曹军旗帜,无数弓弩手来来往往,一如往日情景,江哲皱眉望了眼张白骑,入席说道,“幻阵?”

“呵,”张白骑点点头,举杯毫不在意说道,“举兵伐汜水关之前,我预感此行多半会有风险,是故在洛阳城外树林设下一座幻阵,就算此行大败,我亦可全身而退,若是你江哲来追,呵呵……只可惜,”说着,张白骑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摇头说道,“万万不曾想到,我张白骑没败在你手上,却是败在自己人手中……”

“听说了,”江哲点点头,抬手为张白骑倒了一杯,揶揄说道,“说吧,那么好心提醒我脱离那幻境,想必是事……”

“嘿,”只见张白骑举着酒盏,嘲讽说道,“你这那么肯定?这次不是幻觉?”

江哲一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反正也是我有求于你,激怒了你,对我没好处,”自嘲说了一句,张白骑放下酒盏,望了身后的白波黄巾阵型,微叹说道,“江哲,你赢了!张白骑一生不曾求人,今次,求你善待我白波黄巾……”

“你这么肯定我会答应?”江哲自然想报刚才‘一箭之仇’。

“不!你会的!”张白骑肯定说道,“天下人唯独你呼我等‘白波黄巾’,不冠贼名,更何况,江哲,当初我与你有恩,《奇门遁甲》,可是我派人交与你的!若是没有这本天书,你岂是如今的江司徒?”

“嘿!”微微饮了一口酒水,江哲淡淡说道,“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我并无欠你人情!”

“额,”听闻江哲之言,张白骑面色有些尴尬,愣了半响,长叹说道,“真是小看你了……确实,你不欠我人情……”说着,他直直望着江哲,眼神复杂说道,“算我张白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呵,”江哲苦笑着摇摇头,忽然抬头揶揄说道,“你既已身死,却不归地府,就不怕落得个魂飞魄散?”

张白骑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自嘲说道,“怕?”说着,他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一物,丢给江哲。

“这是什么?”接过丢来的类似玉佩的东西,江哲有些莫名其妙。

“算是我的私印吧,或许对你有用!”张白骑淡淡一笑,说道,“对了,洛阳城北,黄河南岸,有一处屯粮之所,知者少之又少,可资助你收编我旗下白波黄巾……唉!说来可笑,这些原本是为了打兖、豫两州而准备的,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