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最后的黄巾(二)(第2/5页)

“哈哈哈!”张白骑朗笑一声,说道,“江司徒言重了,张某不过是见司徒身后两位虎豹骑将士勇不可当,是故驱小伎试探一番,倒是叫司徒见笑了!”

小伎?江哲淡淡一笑,也不说破,一转头见杨鼎、孟旭二人仍是持刀站着,遂说道,“你二人且收刀!”

望着对面张白骑冲自己二人嘲讽一笑,杨鼎与孟旭只感觉心中火气,却又不敢造次,只得怏怏收刀。

“诺!”

见杨鼎、孟旭二人收了手中战刀,江哲这才转头,却望见张白骑直直望着自己,稍稍一皱眉,一面伸手取过酒壶斟酒,一面淡然说道,“张帅日理万机,在下也不想耽误张帅……不知张帅今日找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张某倒是还想与司徒闲聊几句……如此也罢!”换了一个坐姿,张白骑微微吸一口气,忽然沉声说道,“江守义,张某倒是要问你一问,你当真要死保此关,是也不是?”

听着这句极为无礼的问话,孟旭眼中怒意一闪而逝,怒声说道,“张白骑,你好生无礼!莫不是仗着你兵多?然,就算你麾下兵马再多十倍,我虎豹骑亦是不惧!”

谁料张白骑听罢淡淡说道,“张某却不是问你二人,凭得如此多嘴!区区虎豹骑,张某若是灭之,覆手之间罢了!”

“你!”这下别说孟旭,就连杨鼎亦是大怒,握着刀柄怒视张白骑。

“好了,”急忙抬手止住大怒中的二人,江哲又望了望张白骑,望着他面门上浓浓的死气,略带嘲讽说道,“张帅确有诸般本事,不过在下倒是要多嘴劝张帅一句,非人力所能及之事,还是少做为妙,以免招来不测!”

“嘿!”有些受不住江哲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张白骑别开视线,伸手取过酒壶自斟一杯,继而又想想不对,强自冷笑说道,“你莫要说我,当初袁、曹之战,若不是你祭奇门遁甲之术,改了两者气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咦?赤壁之战?杨鼎与孟旭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倍感诧异。

“咳!”见张白骑提及此事,江哲自也是气势一滞,咳嗽一声,望着张白骑说道,“天下合该如此,江某虽有些急功近利,倒不致违背了天意,反观张帅……”说着,江哲好似望见了什么,眼神一紧,死死盯着张白骑。

这家伙……怎么会?!

被江哲那么望着,张白骑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慌乱,故作恼怒说道,“江司徒为何这般看着本帅?”

“……”只见江哲眼神一阵惊疑不定,心下暗暗说道:若是自己看的不差,他张白骑分明阳寿已尽,合该身陨,为何……这不可能啊!

忽然间,江哲忽然想起演义中五丈原一幕,心下暗暗诧异:莫不是他张白骑驱天书奇术续命?

也不对!若是续命的话,死气不可能如此浓郁……

难道他凭借着一己之力,强自支撑着?

这……这怎么可能?

匪夷所思!

“呵呵,大帅气色不佳,可要多多保重啊……”强忍着心中骇然,江哲勉强客套一句。

“嘿,若是张某就此身死,对司徒可是有利无害啊!”淡淡嘲讽一句,张白骑继而说道,“江司徒,可还不曾回复张某呐!”比起方才,他言中语气萧索不已。

似乎是被张白骑语气感染,江哲心中莫名涌出些许悲凉之感,苦笑一声说道,“所谓为人臣者,当尽君之事,江某既奉命至此守关,又如何敢有丝毫怠慢!”说着,他又望了一眼张白骑,低声说道,“若我是张帅,自当收兵罢战!”

似乎是明白了江哲话中含义,张白骑面上露出几分萧然,略带嘲讽说道,“事已至此,江司徒莫不是以为张某会凭借阁下一句话,便乖乖率军返回?”

“自然不是凭借在下一句话,”江哲摇摇头,坐起正色说道,“两京百姓,多受战祸,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者,比比皆是,白波黄巾虽冠‘贼’名,却无丝毫遗祸百姓之举,此事,即便是张帅与在下虽属敌我,然在下亦是心存敬意……在下以为,乱世祸及两京百姓已久,如今方得安定,大帅若念及百姓,实不宜妄动兵戈,依在下看来,如今天下,局势分明,三、两年内无有大战……”

“三、两年?”打断了江哲的话,张白骑嘲讽说道,“那么数年之后呢?江哲,传闻你乃厚实之士,今日竟这般狡猾!嘿!三、两年之后,我白波黄巾岂有能挡你江哲、江守义者乎?哈哈,有意思!”

面对着张白骑的嘲讽,江哲淡然处之,半响之后,凝神说道,“天意如此,非你我可以干涉!”

“你!”只见张白骑面色一滞,猛然抬手指着江哲,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良久之后,方才微叹说道,“倘若果真如此,张某亦不愿坐以待毙,说到底,这天意如何,天下大势如何?我不知,你江哲亦是不知!”

“我知!”江哲沉声说了句。

“……”愕然张了张嘴,张白骑皱眉问道,“你知?”

只见江哲深深望了眼张白骑,沉声说道,“天下大势,合该三分,可惜,没有你张白骑!”语气深沉、肯定,却不似作伪。

“……”张白骑几次开口欲言,却又作罢,半响之后,忽然闭目叹道,“司徒且先回复了张某!”

没有任何犹豫,江哲拱手正色说道,“不管是兖、豫百姓也好,为我身上官职也罢,江某却是不能坐看你白波黄巾入关,再生战祸……江某,愿死保此关!”最后一句,铿锵有力。

“是么,”张白骑睁开双目,淡淡应了声,继而摇摇头,自嘲说道,“偌大天下,让我张白骑心生畏惧者,寥寥数人,其中,你江哲当居首位……”说着,他动了动坐姿,叹息说道,“若是没有你江哲,恐怕我黄巾早已坐拥天下大半……”

“那可不然,”江哲摇摇头,就实说道,“我主麾下治世贤士、善战猛将车载斗量、难计其数,即便是没有在下,精通谋略者,何止郭奉孝、荀公达等人?”

“话虽如此,曹孟德帐下,除你之外,却无一人可叫张某如此畏首畏尾!”

江哲抬眼一望前面那人,凝神说道,“平心而论,如今我主坐拥八州,几近大半天下,即便是你张白骑妄图逆天而为,亦难以……”说着这里,江哲摇了摇头。

“那可不见得!”岂料张白骑淡淡一笑,取过酒盏笑道,“你主曹孟德虽看似坐拥八州,实其中多有祸端,除去其他,我自是不信,并州刺史、原我黑山黄巾之首张燕,眼下却是老老实实做他那刺史之位,……”

“子安却不是野心昭著之辈!”

“子安?”张白骑愣了愣,忽然大笑道,“我倒他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回绝了张某遣去的使者,原来如此,说起来,他与你多有渊源,有你在,他张子安自可得保无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最后两句,语气隐隐带着些悲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