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一日定情(第2/3页)

李世民就是这么失败,他是失败的父亲,也是失败的兄长。

汉王李元昌虽是王爷,但却没什么骨气,尤其是在李世民面前,俗称的“怂货”就是他这个样子。平日见了李世民像老鼠见了猫,吓得浑身直颤,惹了祸避无可避,除了磕头认罪求饶,别无他法。

看着伏地磕头不已的李元昌,李世民觉得很累,心力交瘁了。

闭上眼,深呼吸,李世民试图平复情绪,深呼吸好几次,发现心里的邪火怎么都压不住,于是抬脚朝李元昌再次踹去,这下终于爽了。

“明日朝会,当着满殿朝臣的面,你自己负荆请罪吧,还有,你王府那个杀了人的家奴……”

李元昌急忙惶恐道:“事后弟见情势不妙,已将其杀之……”

李世民脸上顿时闪过浓浓的厌恶之色,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什么叫“见情势不妙”?什么叫“杀之”?一件事说法不同,性质也不同,堂堂皇室宗亲,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没有么?说一句“将其正法,以惩其罪”会死吗?

“明日你在朝会上当众请罪,然后自去宗正寺等候发落,李元昌,若朕以后再听到你的劣迹,可不会如今日这般轻易便宜了你……”

说着李世民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前襟猛地往前一提,凑在他耳边森然冷笑:“……杀兄弟的事,朕也干过,不差多一件。”

李元昌吓得浑身如筛糠,眼泪都下来了,惶恐磕头如捣蒜。

……

裴俨所言不虚,长安城确实有了风声,而且沸沸扬扬,不过这一次的传言不是李素所为。

太平村。

听到汉王连滚带爬被召进宫,李素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要倒霉了,李世民的教育方式向来粗暴,不是打就是骂,汉王这次进宫,出来时少说也会鼻青脸肿,断手断脚也不是不可能,李承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魏王李泰确实不是省油的灯,这事干得确实漂亮,先把传言闹到人尽皆知,然后再指使裴俨进宫上谏,就算李世民想压下此事都已不可能,这桩案子仍旧还得往下挖,再挖的话,该轮到太子了……

一步步的布局,算计得分毫不差,那个圆滚滚的胖子绝不似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憨态可掬。这次他和那胖子是合作,一旦太子下台,他和胖子的合作便告终止,二人的蜜月期也算过去了,那时是友是敌还真不好说。

李素甚至能猜出胖子的想法,他以为这次合作只是个开始,以后太子下台,他便成了太子的不二人选,那时无论时与势,李素如果不是傻得太厉害的话,只能选择站在他这一边,毕竟大家合作得这么愉快,而他又是下一任大唐皇帝的超级种子人选。

可惜的是,李素真的傻得厉害,所谓的合作只是一杆子买卖,做完就散伙,因为李素早已选择了站队,站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一支队伍里。

很奇怪啊,李治那个小屁孩存在感到底有多弱,为何从长孙无忌到皇室宗亲,大家全都自动自觉地将他无视了,觉得他是个对皇位毫无威胁的人。

下次得跟小屁孩聊聊人生理想,顺便让他检讨一下自己的透明体质。

……

天空很蓝,漂浮着朵朵白云,河滩边,李素靠在东阳的大腿上,仰头望着天,感受着东阳那双修长结实又软软的大腿,他却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东阳整个人都酥了,李素的头与她的腿亲密接触,如今仍是夏末,大家穿的衣裳很薄,只隔了薄薄的一层丝绸,偶尔一摩擦,便觉得心旌漾动,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念多少遍清净咒都没用。

“最近老不着家,总听说你往长安城里跑,到底干什么去了?”东阳的声音有些许幽怨。

“我最近老跟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你要多管管我,不然我会变坏的……”李素幽幽道。

“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一个死胖子,理论上来说,你要叫他哥哥……”

大唐皇室里的死胖子只有一个,属于标志性人物,很好认,东阳秒懂,吃惊道:“你跟魏王来往?”

李素眨眨眼:“是啊,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惊喜个鬼!”东阳重重捶了他一下,气道:“你少跟他见面,魏王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太危险,会害到你的。”

“有什么危险?”

东阳叹气:“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魏王觊觎太子之位,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了,据说最近太子犯了错,朝野皆云父皇有易储之心,以魏王对东宫的垂涎,他会干出什么好事?这种时候你跟他来往,小心被牵累进去,毕竟父皇会不会易储犹在两可之间。”

“对你亲哥哥如此评价,东阳,你很失礼哦……”李素笑道。

东阳又捶了他一记,嗔道:“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

李素笑道:“好了,我自有分寸,事实上魏王殿下更担心……”

“他担心什么?”

“他怕跟我来往多了,会被我带坏,真是岂有此理……”

东阳想了想,释然道:“说得对,你比他坏多了,我忽然不担心了……”

伸手朝她软软的大腿上调皮地一摸,东阳羞怯地轻叫了一声,接着满脸通红,愤愤地瞪着他。

“说点别的事,上次你说江夏王的长女被封文成公主,即将远嫁吐蕃和亲,又说她很苦,她苦什么?”话刚落音,李素顿觉失言,换什么话题也别换这个话题呀,这不明摆着自找麻烦么?

“慢着,再换个话题!今晚吃什么?”李素果断纠正错误。

东阳瞪他一眼:“偏不!就要说这个,你纵不提我也要说的。”

李素仰头望天,喃喃道:“天色不早了,家里还……”

“还炖着汤是吧?找借口也不肯多花点心思,这个烂借口你都用过多少次了!不管,今就算你家烧了,也得听我说完。”

说着东阳幽幽一叹,道:“文成公主她很可怜,她……原已有了意中人,这次被封公主,又要远赴吐蕃和亲,她在府里哭得死去活来,几番求恳江夏皇叔收回成命,可圣旨已下,江夏皇叔也没有办法,连着几个月,在府中数次求死而不得,如今已是形如缟木,与死人没两样了。”

“她的意中人是谁?作为男人,尤其是被女子深爱的男人,这个时候总该站出来做点什么吧?”

东阳顿时露出幸福的神色,摸了摸他的下巴,笑道:“你以为世上男子谁都是你这样的么?终归还是负心薄幸郎居多,有情有义的太少……文成公主的心上人呀,也是个异国人,说来她和他认识也巧,去年上元夜,父皇下令长安免宵禁,全城彻夜尽欢,她和他就是在上元夜里认识的,那时文成公主乔装成男子模样看灯猜谜,恰好那个他也在猜同一个谜,其谜曰:‘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二人同时看到此谜,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谜底,原来是个‘日’字,便是那次初识,成就了二人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