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节约律师费的代价(第2/2页)

阿诺特一时没那么多钱,没想到对方会全部响应这个抛出价,加上阿诺特身边的法律顾问不是很懂荷兰的证券监管法律,所以阿诺特退缩了,表示“只想以高溢价买20%公司股权,暂时不想买更多”。

这个法律表态,被索雷抓住了把柄,申诉到了荷兰的证券监管机构,要求将阿诺特的买股行为定性为“恶意收购”,然后就按照荷兰的证券监管法触发“允许古驰增发新股,稀释全部现有股东股份,对抗恶意收购”。

(注:荷兰证券法在判定一个收购是否为恶意收购时,考虑到“是否与原高管层协商”这个要件很难取证,所以还设立了另外一些相对客观的评判标准。

荷兰法认为,你发出私有化要约的时候,如果“不管有多少人卖,你都按承诺全部吃进”,那就认定你不是恶意的。如果你只是有选择性地对其中一部分股权履约、履约到你持股超过控股线就收手,那就可以判定为你是恶意。)

这件事情,估计是阿诺特这位后世世界首富,一辈子里交过的最贵的一笔“因为没有重视花钱请最专业的律师”的法务代价了。

虽然旁观者会觉得匪夷所思:堂堂世界第一大奢侈巨头,居然身边的法律顾问会不知道“根据荷兰证券法,触发了‘恶意收购判定’后,被恶意方就可以增发新股稀释”这个条款?

但历史就是那么讽刺,或许是因为这种事儿阿诺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干吧,他就是在律师费上省了钱,没提前布局堵这个洞,导致他没能收购掉后来作为他一生之敌的古驰。

从此以后,阿诺特在收购案律师费上再也没抠抠缩缩省过钱,也再没有看不起外国证券交易所的法律。

“早知道当年省那几块律师费、少请了一个足够专业的荷兰律师,就会导致我收购古驰失败的话,哪怕让我再花十亿欧元请律师,我都不会皱眉的。”这是阿诺特后来在他的自传里说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人生中仅有的一次抠省律师费的原罪已经犯下了,这无法改变,历史没有如果。

德·索雷抓住了他的把柄,在荷兰证券交易所申请到了依法增发定向新股、对抗恶意收购的权利。只要有人认购这些定向新股,阿诺特的恶意收购就会被这位白骑士阻挠。

原本的历史上,开云集团的老板佛朗索瓦·皮诺当了这个白骑士。

可惜,这一世,弗朗索瓦·皮诺的位置,似乎要被顾鲲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