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停云静听曲中意(十三)(第2/2页)

赏功。

而且是重赏。

原因无他,只有四个字——党同伐异。

如果没有旧党的掺和,两府之中,台上台下都少不了给吕惠卿下眼药。可现在洛阳的奏疏一到,那就必须要保吕惠卿了。

就像当年王安石明知道市易法弄出了大乱子,却不得不硬保吕嘉问和市易法。长河溃堤,坏于蚁穴,如果认同旧党对吕惠卿的弹劾,接下来两府之中的大半宰执都要一股脑地被牵连进来。

章惇利利索索地回到桌案边:“河北今天有奏表来吗?皇后肯定要问了。”

“郭逵的有一封,真定府也有一封。沧州、雄州都有。”

南京道的辽军已经有了异动,河北这几天,边境上的各大军州自然是连番上书报急。在天下四百军州的表章中,占了三成还多。

“广信军的呢?”章惇依稀记得李信也写了奏章上来,在桌上翻找着,“遂城可是辽人南下的必经之路。”

“好像昨夜就递进去了,皇后急着要。”薛向也在收拾着桌面,将来自河北的还没处理的奏表匆匆翻阅一遍,力争在被招入宫中之前,有个大概的印象。

“河北决不能出事!”他边翻看,边说着。像是说给章惇听,更像是在警告自己。

“这是自然!”章惇握着一份来自保州的奏折,笑容冷然,“文宽夫、吕晦叔不正等着看我们的好戏吗?”

一旦辽军大举南犯,洛阳旧党的第一件事绝不会是同舟共济,而是借其声势将新党组成的两府都赶下台。

只要在台上,就必须为所有的事负责。内政外交,政事军事,乃至寒暑旱涝蝗瘟,都得由天子、宰相们承担起责任来。

至于在台下的大臣们,只要动动嘴皮子,什么事都不需要做,什么责任都不需要承担。写奏章指责不在话下,直接煽动人心,破坏当权者的名声,更是老套而又必然会用的手段。

种谔出乎意料地夺占兴灵,让两府终究还是陷入了被动。不趁这个机会下手,还等到何时?

“张枢密,薛副枢,皇后有旨,请两位枢密即刻入宫。”一名中使意料之中的来到了枢密院。

章惇和薛向相顾颔首,一同起身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