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把盏相辞东行去(一)(第2/2页)

蹬蹬蹬,又是一阵楼梯响。

“我说惠丰楼的两个台柱子去了哪里?原来是在这里给人唱曲儿。”随着一句有些做作的声音,从楼下呼啦啦的上来了七八个人。打头的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面皮粉白,双唇鲜红,仔细看去,他脸上当真是涂脂抹粉,好生打扮了一番。

韩冈的眼皮子终于跳了一下,刘希奭这个没下面的阉人,看起来还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但眼前的这位,却是不折不扣的人妖。男人涂脂抹粉不知是哪里的风俗,至少韩冈在秦凤可没见过。

刘希奭站起身来。韩冈停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能让秦凤走马起身相迎,来人必然是有官身的。但看来人的模样,不是正经官员,而应该是荫补。

“是窦家的哪一位?”

李师中的家庭情况,韩冈已经清楚,没有这等货色。而秦州城里,够资格荫补子孙的官员,除了李师中,就只有窦舜卿。韩冈正想着,刘希奭已经给了他答案:“原来是窦七衙内。”

“窦解。”王厚在韩冈耳边轻声道。秦州官场内的消息,他一向打听得一清二楚,“窦舜卿的亲孙,出自长房,家中排行第七。但窦舜卿的前六个孙子都夭折了,所以算起来,他还是长房嫡孙,荫补了个正九品的右侍禁。”

王厚说到荫补,不经意地哼了一声,声音很轻,但落在了韩冈的耳中,却不禁了然一笑。

王厚当然不喜欢荫补这两个字,因为他不是王韶的长子。王韶可以推荐韩冈,却不能推荐自己的儿子,而王厚又不是读书的材料,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要等荫补入官。不过论荫补顺位,王厚比他的大哥王廓来得要低。自来荫补子孙,都是长子长孙居前。虽然王廓在家乡悠闲度日,而王厚却是在西北边陲风吹雨淋,但规矩就是规矩,礼法纲常不容违逆,而王厚,就只有等待另外的机会。

注1:看过水浒的朋友都知道,花和尚鲁智深在出家之前,做到了关西五路廉访使。所谓廉访使,其实就是走马承受,只不过是在徽宗时改了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