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误读的历史新证,刷新你的认知(第3/9页)

收复台湾的施琅是叛将还是忠臣

施琅,福建晋江衙口人,祖籍河南省固始县方集镇,字尊候,号琢公,生于天启元年(1621),卒于康熙三十五年(1696)。施琅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历史人物,人们对他的看法往往存在这样的分歧:施琅是收复宝岛台湾,促进祖国统一大业的爱国将领;他是背弃明朝,投靠清朝的叛臣。

从小生长在海边的施琅,拥有一身技冠群雄的武功。顺治三年(1646),施琅加入郑成功的抗清队伍,不久成为郑成功旗下最为得力的骁将。

早年时的施琅,性格十分要强,常与郑成功擦出不和的火花。顺治八年(1651),施琅对郑成功“舍水就陆”、掠夺军饷的举动提出了异议,引发了彼此间强烈的不满。之后,施琅的部下曾德因犯罪而逃至郑成功处,并在郑军中得以重用。施琅不顾郑成功的意愿,杀了曾德,因而再次得罪郑成功,形成不可调和的矛盾。郑成功下令将施琅父子三人(施琅及父亲施大宣、弟弟施显)逮捕起来,投入大牢。施琅用计逃到大陆,可是其父和弟弟却惨遭杀害,施琅被迫降清,任福建水师提督,与郑成功为敌。

康熙二十二年(1682),施琅率领清军东征,攻克澎湖。当时,经过多次的谈判都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而施琅对完成清朝的统一起了重要的作用,也为清奠定现代中国版图,巩固和发展多民族国家作出了贡献。

在清军入澎湖之时,有人认为施琅可以借此机会为亲人报仇,施琅却以其宽广的胸襟告之:“我们的作战是为国为民,而非私事。”他还示意他的手下,不能公报私仇。

收复台湾后,朝廷内部对是否留台的问题产生了争论,在施琅等少数大臣的力争下,康熙转变了之前“弃台”的观点,认识到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采纳了施琅的意见,决定治理台湾。

忠,自古就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即要尽心尽力,真心实意,没有二心。而对辗转于明清的施琅,人们的看法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视施琅为“叛徒”,作为一臣子,他必定要忠于其主。本是明朝将士的施琅,就得臣服于明朝,臣服于郑氏,乃至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台湾本是他的故土,而他却引狼入室,带领着清廷军队攻打台湾,这是对国家的不忠;明清之争乃满汉之争,施琅投身强大的清政府而欺凌弱小的台湾,是对民族的不仁;施琅进攻台湾,背叛了曾经的君主,是对君主的不义,由此可见是个十足的“汉奸”。

但也有人认为郑成功杀害施琅的父亲和弟弟,是不义在先,那么施琅的降清也就不是不忠。而此时清朝的建立和强大已是不可逆转的趋势,郑氏坚守的台湾与清朝政府不再是两个民族、两个帝国之间的斗争,而是关乎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的问题。不管是满族还是汉族都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他收复台湾,是从大局出发,从整体利益出发的。他维护了中国大一统的版图,维护了整个中华民族的利益,所以说施琅是个忠国忠民的有功之士。也有人认为,评价施琅,不能够因为他投靠清军,就给他背上“叛臣”的罪名,而否定其作出的贡献,也不可因为收复台湾而一味将其尊奉为“忠义”的圣贤,忽视他易主的事实。

历史已然逝去,对于施琅的评价,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而施琅到底是不是忠臣,也自有后世来评说。

柳下惠并未“坐怀不乱”

古人以“坐怀不乱”一词,形容男子在两性关系方面作风正派。所谓的“坐怀不乱”者,指的便是春秋时期鲁孝公之子公子展的后裔柳下惠。事实上,“柳下”是他的食邑,“惠”则是他的谥号,所以后人称他“柳下惠”。

柳下惠曾被孟子尊称为“和圣”,因其道德学问深厚,名满天下,在当时受到很多名门贵族的推崇。有一段时间,柳下惠任鲁国大夫,后来遭人排挤,仕途蹭蹬,遂隐遁成为“逸民”。有许多贵族招揽他,但都被他拒绝。《孔子》曾记载过他不再出仕的理由:“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言下之意是说,自己在鲁国之所以屡被黜免,是因为坚持了做人的原则,如果不改原则,到了哪里都会遭到黜免。倘若真的可以委曲求全,何必舍近求远,在鲁国就能够得到荣华富贵。

柳下惠如此德行,自然深受诸子推崇,也正因为其品德谦厚,对礼学深有研究,于是在《诗经·小雅·巷伯》的西汉毛亨传本里,记载了这样一段与柳下惠有关的故事:

鲁国有男子名为颜叔子,独居一室,邻居独居一寡妇。一天夜里,暴风雨大作,寡妇的房子被摧毁,遂来到颜叔子这里请求庇护。颜叔子不让妇人进门,妇人问何故?颜叔子说:“我听说男女不到六十岁不能同居一室。如今我年纪轻轻,你亦如此,我怎可放你进来。”妇人说:“你为何不像柳下惠那样,用身体温暖来不及入门避寒的女子,而别人也不认为他有非礼行为。”男子说:“柳下惠可以开门,我不能开门。所以我要以‘不开门’来效仿柳下惠的‘开门’”。

看罢该则典故,人们应当发现,柳下惠“坐怀不乱”是从西汉学者毛亨传《诗经》的本子中提及的,且“坐怀不乱”典故出于颜叔子之口,而真正的春秋时期并没有关于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实际记载。直到元代时的胡炳文(1250~1333)在《纯正蒙求》卷上才记录道:“鲁柳下惠,姓展名禽,远行夜宿都门外。时大寒,忽有女子来托宿,柳下惠恐其冻死,乃坐之于怀,以衣覆之,至晓不为乱。”

从春秋到元代,时隔一千多年的时光,纵观整个春秋史,根本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之说。此乃西汉始有提及,元代方才形成真正的故事。原来人们对柳下惠在男女关系上正派的想法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那么,究竟是谁杜撰了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呢?有人认为,元人应当是受了宋代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影响,为了彰显儒家传统道德,教育世人洁身自好,所以借古人引话题。而柳下惠因为是古代著名的道德学者,素有“以礼治邦”“执法以平”“治国以德”的美名,再加上西汉毛亨传《诗经》本中提到了柳下惠的有关内容,自然就被元人拿来大大地夸耀一番。不过,西汉的毛亨作为著名的训诂学者,为何也会讲柳下惠“坐怀不乱”呢?

或许,是柳夫子高贵品行给了世人过多美好的想象,才造成了后世诸多的误解,不过这个误解尚算理想,也算是评价男子品性的标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