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官场上的较量,玩的就是谋略(第3/9页)

“事四朝,相六帝”,冯道的套路是什么

纵观中国千年历史,正如《三国演义》开篇所言:“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的车轮滚动到最后一个分裂割据时代——唐末五代十国时期,纷争依旧,却少了些许英雄气概。然王朝更迭、江山代谢中,竟磨练出一个“乱世不倒翁”——冯道。

冯道自号“长乐老”,瀛洲景城(今河北沧州西北)人。观其一生,处乱世、历巨变,历经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朝,侍奉唐庄宗、明宗、闵帝、末帝,晋高祖、出帝,汉高祖、隐帝,周太祖、世宗,三入中书,担任三公、三师等职,六任宰相,为官31年,几度处于权力顶峰而不倒。政权和皇帝轮替更迭,冯道却一路官运亨通,不但长年位极人臣,死后更被追封为瀛王。

冯道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够事四朝,相六帝?究其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第一,为官不作为,圆滑应对。冯道为官,“临难不赴,遇事依违两可,无所操决,唯以圆滑应付为能事”。侍奉后晋石敬瑭时,石敬瑭曾以用兵之事询问冯道,冯道答:“陛下历尽艰险,创成大业,神武睿略天下无有不知。兵伐之事,陛下一定要自己决断。臣下本是一书生,为陛下在中书,守历代成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臣下在(后唐)明宗朝时,明宗曾以兵事相询,臣也是这样回答他的。”冯道将皇帝夸得龙颜大悦,并表明自己行宰相之职,忠心耿耿,对于用兵之事,并未提出良方妙计,不仅不被怪罪,反而深得石敬瑭欢心。

第二,处事不执着,见风使舵。冯道不执着于大德大义,在朝权更迭的关键时刻,恰如其分地见风转舵,依附于最有实力的当权者,尽己所能表现出对新主的“赤胆忠心”。后唐明宗死后,愍帝即位,冯道仍为宰相。其时潞王李从珂在凤翔起兵造反,愍帝闻之逃往卫州。冯道一看愍帝大势已去,便“视其君如路人”,亲率百官迎接潞王李从珂入城,拥立李从珂为后唐末帝,自己继续担任宰相一职。

第三,做人不败德,洁身自好。冯道为人宽厚,不拘小节。从不结党营私,也不与人争权夺利。

冯道为官清廉,生活俭朴。后唐庄宗时,冯道任翰林学士,其父去世后,冯道回乡丁忧。当年庄稼歉收,冯道便把自己的俸禄拿来赈灾,地方官赠送的粮食布匹也一概不收。

冯道不好女色,济世为怀。辽灭后晋时,冯道随耶律德光北归至常山,见到为契丹所掳掠的中原女子,便私下出资将她们赎回,寄于尼姑庵中,之后再为她们寻找家人。

纵使冯道不算英雄,然而他一生经四朝淘洗,相位依旧,无论天下有何是是非非,如何变化莫测,他都稳坐钓鱼台。如果没有一定的手腕,是没办法做到的。

司马光为何极力反对王安石变法

宋神宗赵顼在位年间,宋王朝出现严重的内在危机。国家亟待改革,这时王安石顺势而为,让宋王朝迅速掀起了熙宁变法的改革之风。而此时的司马光正值青年,在欧阳修的推荐下晋升为翰林学士兼御史中丞,在改革风中本可以做一番事业,但是他却与王安石站在了截然不同的立场。王安石的变法,激进革新,忽略了一些传统固有的情况,几乎颠覆了赵氏王朝祖宗留下来的所有治国规矩,但在司马光看来:“先王之法,不可变也。”

站在百姓的角度,司马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变法理应减轻农民负担,但是王安石变法中的许多政策反而加重了农民的负担,使他们的生活更加困苦。许多贪官污吏利用变法,趁机搜刮地皮,私下做尽坏事。一时间变法大失民心,百姓怨声载道。

王、马二人的争执,就从此处开始。王安石认为变法可增加财政收入,减少农民负担,因为善理财者,可以使“民不加赋而国用足”。但司马光却认为:“天地间物产总有一个定数,不在民,便在官,所谓的善理财只不过是盘剥百姓罢了。”言下之意就是王安石非但没有减少民之负担,反而加重了民众的困苦。

司马光这样说也是有根有据的。首先,我们必须要了解王安石变法的内容以及其运行机制。在经济方面,施行方田均税法、均输法、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募役法、市易法;军事上施行保甲法、裁兵法、将兵法、保马法、军器监法;科举选材方面,施行太学三舍法、贡举法。撇开其他政策不谈,单一个“市易法”,就足以表明王安石变法的不足之处。

熙宁五年(1072)三月,国家颁行市易法。由政府出资一百万贯,在开封设“市易务”(市易司),在平价时收购商贩滞销的货物,等到市场缺货的时候再卖出去。同时向商贩发放贷款,以财产作抵押,五人以上互保,每年纳息二分,以达到“通有无、权贵贱,以平物价”的目的。

乍看“市易法”很像是国家宏观调控的手段,可是却与宏观调控大不相同。宏观调控管理市场,国家本身是不参与经营的,只是平抑物价。但“市易司”从事的却是买卖生意,这其中自然牵涉到利益问题。“市易司”虽然不能像商人奇货可居一样牟取暴利,但是为了盈利,在收购和发放时就会有回扣的问题存在。“市易司”本来作为国家机构存在,如今却打上了商业垄断组织的标签,商人们为了能从“市易司”那里获得收益,就必须贿赂司中官员。如此一来二去,市易司产生了大量的贪官污吏,百姓不仅得不到实惠,反而更加受到政府的剥削。官方经商,竟成了祸国殃民之举。

“市易法”刚出台没多久,苏轼就曾上书王安石,并陈述了以上弊端,许多官员也对变法颇有微词,司马光也在其中。但王安石非但不听,还以“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之法不足守”为由,令近臣蔡京等人将神宗挡在了变法的舆论之外,屏蔽了朝内上下反对的呼声。

王安石变法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实施中却有不周全的地方。不过司马光的反对,也有其刻板的一面。在司马光看来,治理天下就好比对待房子,坏了就加以修整,不是严重毁坏就不用重新建造。改革要稳妥,因为“重建房子,非得有良匠优材,而今二者都没有,要拆旧屋建新房的话,恐怕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司马光的这些观点未免迂腐,但这也是时代和社会给士大夫的心理束缚,在所难免。

一开始,司马光只是对新法持反对态度,后来才用激烈的言辞弹劾王安石。两人由莫逆之交,发展到互相攻击,用司马光的话来说,两人最后的关系便是“犹冰炭之不可共器,若寒暑之不可同时”的死对头,在无休止又无效益的争论中同归于尽。王安石戴上“熙丰小人”的帽子被千夫所指,司马光则作为反对王安石的元祐(宋神宗之子宋哲宗第一个年号)守旧党,背上了“元祐奸党”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