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宠妃17(第2/2页)

南玉扶着太后往外走,跨出门时,回头又看了一眼襁褓里小小一只的孩子。

太后见到了,突然想起南玉再也不能生育,以为她喜欢孩子触景生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南玉低头,再抬眼时已恢复正常,笑着提醒太后注意脚下。

太后怜惜地看着南玉,收回目光后若有所思。

孙良人的家人进宫了一趟,至此后,这个人的一切痕迹都在后宫消失了。

而她留下的女儿……

傍晚时分,皇帝紧赶着时间忙完国事,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毓秀宫,后头跟着一串的宫人,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小小一只襁褓。

南玉不明所以地看着皇帝。

皇帝一副头疼忧虑的模样,让乳母把二公主抱过来:“二公主年幼失母,小小一个十分可怜,杨昭仪可否愿意帮忙养育?”

南玉看了看皇帝,又看向他怀中闭着眼睛沉睡的二公主,看着看着,眼眶渐渐红了。

目前唯一的公主,哪里会让皇帝头疼无人养育,后宫有些人如今恐怕早就反应过来了,争着想要这个争宠的好法宝吧。皇帝这么说显然是照顾她的心情。

皇帝心中一抽,连忙上前轻按住她的眼睛:“若是不愿也无事,哪值得红了眼睛?”

南玉破涕为笑,闭着眼轻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泪水却不断从紧闭的眼中滚落。

皇帝看得心中发闷,叹息一声将人揽进怀里:“这孩子是你救的,是你给了她生命,以后你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让她给你承欢膝下,孝顺你。”

南玉泪水不断打湿皇帝的衣衫,心中却没有半点动容。

救丈夫的小妾孩子本就不是出自真情,起点不对,后来这一切又如何正确,更何况孙良人在这后宫还有余温,皇帝这番话感动了自己,却让南玉如同局外人般,无比冷静。

不否认皇帝此刻是真心为她好,但是她与皇帝之间的三观隔得比银河还要宽,南玉面对这份好,什么感觉都有,唯独没有感动。

在他把后宫女人当成可有可无的物件,在孙良人的死对他毫无影响……在类似的事件在生活中点点滴滴发生时,南玉即便有一瞬间升起爱意都会被彻底打散,更何况清醒如她,从未爱过。

但二公主她是要养的,孙良人生下女儿难产而死后,她就有了想法,这个结果是她谋划来的,怎么能不养?

皇帝的前襟被泪水晕湿了一大片,南玉推开他擦干眼泪,似乎是羞赧了,转移话题去看他怀里的二公主。

“我从没有养孩子的经验,这么小小一个的小人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养啊……更何况……我一到夜里还总是犯病……”

皇帝看着她羞红的脸颊轻笑,没有戳穿她免得她恼羞成怒,顺着她的话说:“都有乳母宫女伺候,哪里需要你夜里照顾,白日里你也不能太劳累,孩子放在你跟前,不用你动手。”

南玉还是十分犹豫,但眼里却满是对孩子的向往和喜欢。

皇帝看到了,心中越发柔软怜惜,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朕和太后都会帮你,小公主不像太子顽劣,以后定能和你作伴,陪你调香看书、赏花看景……”

南玉犹豫挣扎很久,到底抵不过心中的向往,点头应下了。

皇帝笑了,陪着她看着睡着的小公主看了许久,像一对傻爸妈,皇帝亲手养过太子,还对南玉传授了许多经验,这样的交流中,皇帝与南玉的关系越发亲近,仿佛回到了与先后刚生下孩子,新奇又生疏地照顾大公主那时候。

但是吃完晚膳,南玉还是把皇帝赶走了,因为她头隐隐作痛,眼见要犯老毛病,不肯让他再多留。

皇帝无法,依依不舍地走了。

皇帝走后一刻钟,小陈子悄无声息地进殿禀报:“今晚陛下翻了柳八子的牌。”

刚才捂着头要犯病的南玉此刻安坐在内殿,一遍拨弄着香炉一边听他说话,听到这,也不过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多的反应。

小陈子如今已经成为南玉的心腹,很多话都可以与南玉直接说,今天他看到南玉收下了二公主,心底有疑惑,便也直接问了:“娘娘一直谋划的是这个孩子吗?若是孙良人生的是个皇子呢?”杨家女不能养太子就能养皇子吗?绕了这么一大圈,把自己彻底陷入了最差的境地,万一生下的是皇子,一切不都白用功了?

还有,他这几天心里一直都挂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他很想问,都是赌天意,为什么不自己生?

南玉虽然信重小陈子,却并不会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告诉他,提拔他为心腹是因为他能力强,却不会什么都全盘托出,领导者展露太多内心想法,反而少了威慑力。

对于小陈子的疑问,她只说:“生儿生女全看天意,本宫如何能算?但这后宫不会只有孙良人会生,本宫想要女儿,总有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孩子会来。”

小陈子默默无言,南玉的理由很充足,甚至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自己生,因为自己生不能把握一定生的是无害的女儿。

可他还是觉得违和,总感觉杨昭仪这么做并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莫名升起的念头扎根脑海几个月了都不曾散去,小陈子忍不住抬眼去看坐在榻上的杨昭仪。

烛光闪动,灯下的杨昭仪嘴角含笑,面若脂玉,素手轻拨瑞兽香炉,动静之间,说不出的素雅好看温婉动人,这情景这美人太过美好,他看了一眼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三眼,就这么不知不觉直直地看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南玉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不高不低带着慵懒的声音明明很温和随意,却让小陈子整个人都跳了一下,猛地低头弯腰,平时挺拔的人头一回弯成一道弓:“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