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力措施(第4/7页)

“是的,女士。”彼得·门德斯是位年轻的警官,这一称呼使詹宁斯感觉出他的年龄来。紧接着他讲出了对另外两人的粗略描述。关于受害人:“可能有三十岁,精瘦,戴眼镜。他穿着一件夹克——象件军服夹克。我没见任何识别徽章,当然我没看得太仔细。他的头发也理得象是在服役一样。也不知眼睛的颜色,不过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眼睛发亮,象——哦,那股毒气味。也许就是这个。也许他们对他施用了毒气。他没说什么,不过,呃,他用嘴做出字来,你知道?我认为这很稀奇,但右前座那家伙对此有极强的反应。我慢了。我应该反应快些。太他妈的慢了。”

“你说他们其中一人说了些什么?”珀金斯问道。

“开枪打我那个婊子养的。我不懂是什么。不是英语,不是西班牙语。我只记得最后一个字……maht,好象是那样。”

“yob'tvoyumat'!”詹宁斯马上说道。

“对了,就是这句。”门德斯点着头,“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操你娘’。对不起,”珀金斯说道,他那摩门教徒的脸泛出红色。门德斯僵直在床上。人们不能对一个怒气冲冲的,有西班牙名字的人说这样的话。

“什么?”州警队长问道。

“那是俄语,一句他们爱用的骂人话。”珀金斯看着詹宁斯。

“啊,我的天,”她气喘道,难以相信这事,“我们要马上给华盛顿打电话。”

“我们必须验明这——等等——格雷戈里?”珀金斯说道。万能的主啊。你给华盛顿打电话。我给工程办公室打。”

结果州警行动得最快。坎蒂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来,惊奇地看一个警察站在那儿。他彬彬有礼地问到他是否能见阿尔·格雷戈里少校,得知他不在家。告诉他这事的这位年青女子,麻木的胯部正在恢复正常,而她周围的世界却开始破碎开来。她刚刚得到这条消息,“茶叶快船”保安长官就急忙赶来。当一个无线电呼号被发播出去要求寻找阿尔的车时,她成了一个旁观者,被震惊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鲍勃·泰勒”的执照已经到了华盛顿,由联邦调查局反谍报分支的成员仔细审查,但它不在已识别出的苏联军宫的卷宗里。统管反谍行动的助理局长被高级执勤官从在阿历克山德里亚的家中叫来。助理局长随即电告联邦调查局局长埃米尔·雅各布斯,他早晨两点就抵达胡佛大楼。他们几乎不能相信,但那位受伤的警官验明了阿兰·T·格雷戈里少校的照片。苏联人从来没有在美国犯过暴力罪行。这条规则已公认确立,大多数高级苏联叛逃者,如果他们愿意,能够不加保护,公开地正常生活。但这个案件比灭杀一个按照苏联法律判了死刑的叛徒更加严重。一个美国公民被绑架了。对于联邦调查局,绑架罪跟谋杀罪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有一套计划。虽然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专门考虑不可思议事件的行动专家们制定了一套必须执行的程式化行动。拂晓前,三十名高级专员就从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飞走,他们之中有精锐的“人质援救队”的成员。整个西南地区各办事处的专员们向边防巡警通报了这桩案件。

鲍勃·列奥尼德独自而坐,喝着咖啡。我为什么没有一直开,在街道上调头?他自问道。我为什么匆勿忙忙?我为什么在不必要的时刻情绪激动?

现在才是情绪激动的时刻。他的车上有三个弹孔,两个在左边,一个在后箱盖上。他的驾驶执照在警察手中,那上面贴有他的照片。

你这样是搞不到学院的教学职位的,同志。他冷酷地笑了一下。

他现在身处安全房中。他只有这些安慰。它一两天内恐怕还能保安全。这很显然是彼霞里娜大尉的藏身之处,除了被迫逃窜时可用来躲避之外,此处并不想当作他用。正因如此,没有电话,他没法同当地潜伏情报官联系。如果她不回来怎么办?这很清楚。他不得不冒险把这暴露了执照牌的车——并且带有弹孔!——开得足够远的地方去偷另一辆车。他想象着成千上万的警察巡逻大小道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获枪击他们同志的那些狂人。他怎么能让事情走得那么快,那么远!

他听到一辆车开进。伦尼还在守卫着他们的俘虏。鲍勃和比尔拿起他们的手枪,透过拖车里边唯一面向那条土路的窗子窥视。他们看到是被霞里娜的沃尔沃时,两人都松了口气。她从车内出来,做了一个正确的表示一切安全的手势,然后向拖车走过来,手里提一个大包。

“祝贺你们:你们上电视新闻了,”她进门时说道。白痴。这不必说出来。它象一团雷雨云一样悬在空中。

“说起来长啦,”他说道,自知这是谎言。

“那肯定。”她把包放到桌上,“明天我给你们租辆新车。移动你们的车太危险。你们在哪儿……”

“沿路往上二百米的地方,在我们能够把车塞进的最密实的树丛里,用树枝盖着。将很难发觉,甚至在空中也不容易。”

“对的,记住这点。这儿的警察有一些直升机。给你。”她抛给鲍勃一具黑色假发。然后又拿出些眼镜来,一副是无色透明镜片,另一副是反光式的太阳镜,“你们对化妆品过敏吗?”

“什么?”

“化妆品,你这傻瓜……”

“大尉……”鲍勃带着怒气地开始说道。彼霞里娜用眼一瞪,刹住了他。

“你的皮肤浅白。如果你还没有注意到的话,在这个区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西班牙血统的。这是我的掌管区,所以你要按我吩咐行事。”她暂停片刻,“我会把你们从这儿弄出去。”

“那个美国女人,她能从外表认出你……”

“很显然。我猜你想要她被杀掉灭口?我们毕竟已经违反了一条规则,为什么不再违反一条?哪个混蛋狂人下的这项行动的命令?”

“命令来自于很高的地方,”列奥尼德答复道。

“多高?”她追问道,得到的只是一对高高扬起的眉毛,这表情无声胜有声,“你在开玩笑吧。”

“这道命令的性质,这‘即刻行动’词头——你认为如何?”

“我认为我们的事业都毁了,这还假设我们——嗯,我们会的。但是我不同意谋杀我的代理人。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杀死人,我不认为我们的命令意图……”

“那是对的,”鲍勃大声说道,他的头断然地摇着。彼霞里娜的嘴张大开来。

“这会引起一场战争,”她用俄语轻声地说道。她的意思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而是另一种几乎同样坏的,克格勃与情报局之间的公开冲突,这种事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即使在第三世界国家中,在那里这种冲突通常牵涉到代理人杀死其他代理人的事件,大多数情况下从来不知道究竟——甚至这种事件也绝少发生。情报机关的正经事是收集情报。暴力,双方心照不宣地同意到,是行使真正的使命的障碍。但是,如果双方开始截杀对手的战略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