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信使(第4/5页)

比尔.陶尼的报告书中指出:如果这些情况属实,那么「虹彩」的确达到了当初成立时的预期目标。也许这代表著恐怖活动将有所收敛,那么「虹彩」部队的队员们就可以不必那么密集地出任务去杀人了。

不过有个问题仍然存在:为什么会有三次恐怖攻击事件连续发生,频率又如此密集?或者说,是否有人在幕後操纵?英国秘密情报局认为这一切纯属巧合,他们指出:瑞士、德国、西班牙是三个不同的国家,而且似乎没有人同时与这三个国家的地下恐怖组织都有接触。

而陶尼的报告中也指出可能的幕後连络者或许出身於以往东欧共产集团的情报组织,并建议对他们的退休人员展开调查,甚至值得花钱从这种人当中收买消息。於是在陶尼向克拉克报告此一提议之後,克拉克便向兰格利的中情局总部提出申请,结果却吃了一顿排头。为此,「虹彩六号」还嘟嘟嚷嚷地抱怨了一个礼拜。陶尼想利用自己的关系向英国秘密情报局提出同样的要求,但也一样被打了回票。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虹彩」似乎的确达成了目标。克拉克承认自己好像还颇适合坐办公室,负责派一些小伙子去执行令人兴奋的任务。在克拉克的情报员生涯中,他不免会抱怨在上位的家伙搞不清楚状况,而现在轮到他当别人的上司,他想自己也许可以干得比较好一点。虽然指挥官的位置既崇高又重要,但如果要说个中趣味,还是比不上潜身於草丛间、奔跑在弹雨中,面对不知下一秒钟为何的战场情势。可是这几年来,他已注定要逐渐变成「叫别人去做」而非「自己做」的讨厌角色。唉,生命是一个陷阱,克拉克告诉自己,逃出这个陷阱的出路也未必会比较有趣。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每天西装笔挺地去上班,然後和全世界同年纪的家伙一样,喋喋不休地埋怨岁月不饶人。他不禁怀疑,他的青春到哪里去了?是怎么失去的?

波卜夫到达都柏林机场时还不到中午。他买了一张飞往伦敦盖特威克机场的机票,突然发现自己已开始怀念先前所搭乘的湾流五型商务客机。那真是一种方便的旅行方式,省去了机场大听的喧嚣与混乱,而它的舒适度也不输一般的巨无霸客机——问题是波卜夫自己没有这么多钱去干这种奢侈勾当。所以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七三七客机爬升的同时,俄国人一面啜饮著酒,一面在心里嘟嚷著,自己还是「只」能搭头等舱「而已」。同时,他还提醒自己,对於整个事件里的一些疑问,自己得要想清楚才行,而头等舱座位的独立性则有助於他静下心来思考。

他真的希望葛拉帝这次行动成功吗?更进一步地说,他的雇主希望它成功吗?以先前的伯恩与维也纳事件来看,答案似乎是否定的,但这回的目的是否有所不同呢?从先前的讨论中。波卜夫可以感觉到亨利克森这回似乎是想玩真的。这次真有什么不同吗?而差别又在哪里呢?

亨利克森出身於联邦调查局,或许这就是原因—与出身於国安会的波卜夫一样,他也讨厌在自己的记录中留下失败的印记。或者,他真的希望消灭这个叫作「虹彩」的团体,担心「虹彩」的存在会对他不利,坏了他的大事—不过那又是什么事?

波卜夫的推理到这里又踼到了铁板。他已经策画过两场恐怖活动,而他觉得这些事件的唯一影响就是引起世人对恐怖主义的忧虑。没错,亨利克森有一家保全顾问公司,这样可以使他多赢得一些生意——但是以波卜夫看来,如此的「促销」是既花钱又没效率,因为这些合约所能多赚的钱远比不上被波卜夫花掉的数目——或是被他「污」进自己口袋的钱。想到这里,波卜夫又提醒自己:这些钱不是来自亨利克森的全球保全公司,而是约翰.布莱林的地平线公司——说不定是出布莱林私人支付的?这縻说来,全球与地平线两家公司在目标上有关连,但在财务上却并不相互支援罗?

波卜夫一边啜饮著法国夏布利葡萄酒,一边又想到:或许这整件事其实是布莱林的意思,而亨利克森只是他的助手,提供顾问性的协助——

等等,布莱林这样做的可能目的是:帮助亨利克森的公司赢得不久之後的雪梨奥运的保全工作合约。然後,亨利克森就能为他执行一些重要的工作。这样一来,无疑对达成布莱林的目标大有帮助。

但是,布莱林与他的公司到底想干什么呢?地平线公司与它分布在全球的子公司所从事的都是医药研究。波卜夫透过网际网路查询得知,地平线公司生产各种药品,每年花在研制新药上的金额非常庞大。它在全球业界的地位举足轻重,旗下拥有得过诺贝尔挺的优秀人才,而且公司的研究领域还包含好几个令世人引颈期盼的项目。波卜夫摇摇头,心中十分不解:怎么基因工程与药品研发也能和恐怖主义扯上关系?

正当波卜夫脑中灵光一闪的灯泡再度熄灭时,飞机正只在爱尔兰海的上空。这让他想起就在不久之前,美国才遭到一次细菌武器攻击(译注:请见《总统命令》一书),当时死了大约五千人,并且引来美国政府与总统愤怒的致命报复。档案显示,上回跟他打过照面的「虹彩」指挥官克拉克,以及他的女婿查维斯,都在结束那场血腥小战争的行动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波卜夫心想,生物战确实足以让全世界为之胆寒,但并非适合一国政府使用的战争型态,尤其是上次美国在沙乌地阿拉伯战场上所表现出的愤怒以及施出可怕报复之後更是如此。

此後再也没有哪个政府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美国像是成了西部电影里的警长,因为掌控生杀大权而备受敬畏。

波卜夫喝完了酒,把玩著杯子,看著窗外的绿色海岸。生物战,这种让世人又怕又恨的玩意儿。既然地平线公司在医药研发的能力上届於全球尖端,那么假如布莱林想插足生物战领域,技术上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他们搞这玩意儿干啥呢?他们只是一间公司,可不是一个政府,不是吗?公司没有外交政策,而且一场战争对於一家公司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在商业战场上,虽然彼此可能相互盗窃业务机密,但并不会真正出人命,对吧?这下子波卜夫只好告诉自己:在推理之路上他又碰到了一睹高墙。

「好,大家注意,我来介绍一下。」迪克.佛斯士官长告诉大家,「首先,这套数位无线电通讯系统的音质就像你和别人在房里谈天一样清晰。其次,这套系统经过加码,所以如果有两组人同时执勤,你可以用两只耳朵的耳机分别听他们的通话。这样有助於指挥官接收不同的讯息,」他继续向这一群听得入迷的澳洲士官解释,「如此一来,你就能对局面作出更好的判断,并且更正确地了解手下每一个人的位置以及情况。在战场上掌握的资讯愈多,行动就愈有效率。另外,这个可以用来调节音量大小……」他把发话器底部的一个钮指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