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日出(第3/5页)

「有架直升机停在下面医院的停机坪上,」哈里森中尉说,「转向,闪警示灯。」

「收到。」马洛伊确认後回答。现在即使下面的家伙立刻起飞,也不会撞上他们了。「在我们的高度上没有其他的飞行器。」他查看了起降希斯洛和卢顿机场的客机闪示灯後说道。如果你不想死於非命,就一定要随时注意四周的状况。未来假设他要在华盛顿的安纳科西亚海用航空站指挥VHM—一号直升机的话,就必须面对雷根国家机场繁忙的空中交通,而这也代表他必须经常在拥挤的航道中穿梭。虽然他也尊敬飞民航客机的机师,不过他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技术。马洛伊认为,在空中讨生活的人非得把自己看成是佼佼者不可,如果哈里森这小于将来不改行去当播报路况的记者,而是继续当值飞行员的话,肯定会很有前途。

马洛伊想著想著,最後终於看到赫里福的停机坪,於是便朝停机坪飞去;五分钟後直升机著地。

* * *

「是的,他会答应的。」波卜夫说。他们正一起坐在角落里,吵杂的背景音乐使得他们引以放心交谈。「虽然他还没有给我们肯定的答覆,不过他会答应的。」

「他是谁?」亨利克森问。

「西恩.葛拉帝。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他是左翼爱尔兰共和军成员,主要是在伦敦一带活动,对吗?」

「大致上是这样子没错。他曾抓到三名SAS部队成员,而且……处决了他们,这引起SAS部队对他展开三次突袭行动,其中有一次还差点儿就逮到他,而且还成功消灭了他最亲近的十多名同志。事後他便清除掉组织内的一些可疑告密者;他可是非常无情的。」波卜夫说。

「没错,」亨利克森证实道,「我读过有关他如何处置抓到的SAS部队成员的报告,手法非常残忍。葛拉帝是个贪婪的混蛋。不过他有足够的人手来进行这次攻击吗?」

「应该没问题,」波卜夫回答,「不过我们必须提供资金。我开价五百万,但他要求六百万,另外加上毒品。」

「毒品?」亨利克森非常惊讶。

「等一下,爱尔兰共和军不是一向都反对贩毒的吗?」布莱林提出异议。

「没办法,这是个现实的世界。爱尔兰共和军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完全把爱尔兰的毒贩消灭——大部份是光明正大地射穿他们的膝盖;对他来说,这只是为了达到政治宣传目的的手段。也许他现在需要钱来维持活动,所以就对贩毒有了不同的想法。」波卜夫解释道。对他们三个人而言,道德层面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的,我想我们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布莱林带著冷笑说道,「不过他们是怎么射穿别人膝盖的?」

「拿起一把枪,」亨利克森解释著,「然後抵住对方的膝盖後方,往前射击,把膝盖骨打得粉碎。这招会令人感到非常痛苦,而且将造成永久性的残废。这是他们对付告密者的作法。」亨利克森说。

「哇!」布莱林叫了一声。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被称为恐怖份子的原因,」亨利克森说,「不过他们最近倾向於直接杀掉对方。葛拉帝的心狠手辣是众所皆知的。」

波卜夫说:「总之,他一定会接下这次任务的。比尔,他非常欣赏你对行动的概念与建议;而且他是个非常自大的人,」波卜夫喝了一口酒後继续说道,「他想掌控整个爱尔笺共和军的主导权,所以必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爱尔兰真是一处充满悲伤爱情和快乐战争的地方。」

「他会成功吗?」布莱林问。

「计画是可行的。不过要记住一点,成功对他来说不只意味著消灭主要目标——也就是那两个女人,以及一些反击部队的士兵而已。事成之後,他绝对会设法逃离现场,并试图安全地返回爱尔兰。因为只要能从这类行动中脱身,不但可以达到政治上的目的,也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对他来说,与军队硬碰硬的正面战斗是一项疯狂之举,而葛拉帝并不是个疯子。」波卜夫说道,不过他自己也不见得完全相信这些。所有的革命份子不都是疯狂的吗?那些让理想掌控生命而获致成功的人,的确是很难让人理解;像是本世纪的列宁、毛泽东和甘地,他们有效地实践了他们的理想。不过这三个人真的成功了吗?苏联已经垮台,而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即将步上苏联的後尘,屈服於相似的政治经济现实;印度则是贫穷落後的国家,经济发展依旧停滞不前。有了这三个前例,将来爱尔兰共和军如果真的成功了,其未来恐怕也不太乐观,还不如现在就与英国在经济上采取紧密的合作来得好。缺少天然资源的爱尔兰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与其他国家在经济上维持相互依存的关系,而最近的国家就是英国。

不过这个话题已经偏离正题了。

「你认为他会采取打带跑的战术?」亨利克森问。

波卜夫点头同道:「这是最合理的战术,因为他希望能活著使用到我们给他的钱,不过前提当然是你们愿意答应他的要求。」

「只要多一百万就够了吗?」亨利克森笑著问。

波卜夫心想:他们两人竟然不把这么一大笔钱看在眼里。他们一定是在计画什么规模更庞大的事,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他们要怎么拿这笔钱?要现金吗?」布莱林问。

「不,我告诉他们我会把钱存在瑞士银行的户头里;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我已经洗了够多的钱,」亨利克森告诉波卜夫,「明天就可以给你。」

「这就是说我又得飞去瑞士一趟。」波卜夫不悦地说。

「坐飞机坐到烦了吗?」

「布莱林博士,我已经在各地奔波太久了。」波卜夫叹了口气,旅行所造成的生理时差一直调整不过来,让他深受其苦。

「叫我约翰。」

「约翰。」波卜夫点点头,他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雇主真情流露,这让他颇感惊讶。

「我了解,迪米区,」亨利克森说,「搭飞机到澳洲去了一趟就已经让我坐到屁股发痛了。」

「你在俄国的生活是怎样的?」布莱林问。

「比在美国辛苦多了。学校里暴力事牛频传,虽然没有严重的犯罪事件,」波卜夫解释道,「但是男孩子之间经常打架;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校方通常都不这么想。」

「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莫斯科。我父亲也是国安会的官员。我念的是莫斯科国立大学。」

「你主修什么?」

「语言与经济学。」前一项科目後来证明非常有用,但後一项就毫无价值,因为马克思主义的经济概念在实际上一直都不是很有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