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长的旅程(第3/7页)

“谁赞成,什么啊?到底是谁要赞成什么东西啊?”范达姆有点愠怒地问道,而亚登在旁等着答案揭晓。

雷恩于是一五一十地解释自己的构想。

“我的想法是,中东问题的一大部分不就是三教的圣地耶路撒冷吗?我可以跟中情局总部讨论一下,我们有真正良好的——”

范达姆将身体靠回椅子问道:“你们中情局跟他们有那一种联系?你的意思是不是跟纽西奥联络?”

雷恩摇头说道:“纽西奥是个老好人没错,但贵为枢机主教他只是在此摆摆样子罢了。阿尼,你在白宫工作已久,应该知道情况。你想跟懂得实务的人物联系的话,就要找乔治城的雷利神父。

我在乔治城修博士学位时,曾经上过他的课,我们俩相当熟。他可以直接上达会长。”

“什么会长?”

“耶稣会的会长,也就是领头的耶稣会修士,一个叫做法兰西斯哥,阿卡第的西班牙人。他跟雷利曾经在罗马的圣罗勃贝拉敏大学一块教过书。他们俩都是历史学家,雷利神父在这圈子私底下还相当有名。你们从没见过雷利神父吧?”

“没有,他值得认识吗?”

“哦,当然,他是我遇到最好的老师之一,在华盛顿特区的人脉极广。雷利神父跟老家的办事处保有良好的关系。”雷恩笑道,但范达姆没听懂这个笑话。’

“你能不能马上安排一次隐密的午餐会谈?”亚登问道,“不要在这儿,找其他的区域。”

“乔治城的宇宙俱乐部,雷利神父是那里的会员。大学俱乐部比较近,但——”

“就这么说定了。他能不能守住秘密?”

“一个耶苏会修士能不能守住秘密?”雷恩笑道,“你不是天主教徒,对不对?”

“你多快能安排我们见面?”

“明后天都可以吗?”

“他的忠诚度如何?”范达姆企图辨明。

“雷利神父只是一个普通美国公民,而且没有保防的等级。但他也是个教士,曾对天父宣誓贞守戒律,在教士心目中,这比美国宪法更具有约束力。你可以在这些戒律方面信任他,但不要忘了这些戒律的范围,”雷恩又警告道:“你也不能命令他。”

“安排一下会面。听来似乎无论如何我都该见见这号人物。告诉他,此次午餐只是大家认识一下。”亚登说道“就在这一两天内。我明后天的中午都有空。”

“是的,长官。”雷恩离开坐位。

华盛顿市的宇俱乐部位于麻萨诸塞大道和佛罗里达大道街角,原为美国外交家威尔斯的老宅邸。雷恩老是觉得这种房子没有广达四百亩的庄园,养着纯种马的马厩以及供领主追猎取乐的狐狸,看起来真是光秃秃的。雷恩常奇怪这栋房子怎么会盖成这种风格,一点也不符合华盛顿现实的生活的作风;而原屋主却又非常了解华盛顿这个城市。这个俱乐部被视为知识分子的团体——会员资格不能靠金钱而是视其“成就”才能取得——以学术的会谈场地及最糟的菜闻名于华盛顿,虽然此地的餐厅本来就不出名。雷恩引着亚登上楼,进入一间隐密的小房间内。提摩西·雷利神父叨着烟斗浏览着当天的邮报,正在等雷恩和亚登他们,右手拿着一杯快见底的雪莉酒。雷利神父今天穿的衬衫与夹克显然都须烫一烫,他并没有穿着神父正式的长袍,雷利神父的正式行头是由威斯康辛大道上高级的服装店手工裁制的,但其白色的圣职领饰却又挺又白,雷恩突然想到自己虽自幼接受天主教的教育,却不知道这种衣领是何物制成的,是浆过的棉布,还是赛璐珞,就像是他的教父那个年纪穿戴的可拆式衣领那样?无论是什么,其僵硬的程度一定令穿戴者时时牢记本身在俗世中的地位,“嗨,神父。这位是亚登博士。亚登,这位是雷利神父。”彼此握手寒暄后,便各自就座。侍者进来招呼点酒后,立即关门离去。

“视野越来越宽。”雷恩承认道。他就此打住,雷利早巳知晓他在兰格利的中情局总部遇到的问题。

“我们对中东有个新构想,雷恩提议先跟你讨论一下。”亚登说道,两个人立即进入主题。他在侍者进来送酒与菜单时暂时打住,然后继续解释这个概念数分钟之久。

“有趣的主意。”雷利听完亚登的陈述后说道。

“你有什么看法?”这位国家安全顾问急欲知道。

“十分有趣.....”教士还没有回答。

“教宗会不会……?”雷恩挥手阻止了亚登的逼问。雷利在思考时不喜欢旁边有人问问题。毕竟他是个历史学家,而不是常须面临危急关头的医学博士。

“这样做当然很好”雷利停滞了三十秒后说道,“虽然希腊人将是个主要的问题。”

“希腊人?怎么会呢?”雷恩讶异地问道。

“目前真正具有威胁的是希腊正教。我们罗马教廷跟他们为了锁碎的管理事宜,有一半的时间是互相掐着对方的咽喉。你知道事实上犹太教及回教的教士都比我们基督教教士更为团结。信仰虔诚的人们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无法预料他们的反应。不管如何,希腊正教和罗马教庭之间的争端,大部分是管理权的争议——像是谁有权监督何处的教会,诸如此类的琐事。譬如去年伯利恒有一次大型弥撒,双方就为了基督诞生教会的午夜弥撒由谁主持一事起了争执。这种事情不是很令人失望吗?”

“你的意思是说,就为了两派教会的争执会使得我们构想行不通?”

“我只是说可能会有这个问题,亚登博士。我不是说你们的构想不可行”。雷利靠回座椅沉思了一会又说道;“你们必须先调整一下方向……以符合这次行动的特性,我想我们可以进行某种的合作模式。而且无论如何,你们势必都得和希腊正教合作。你知道他们跟回教徒处得很好。”

“怎么会呢?”亚登问道。

“回溯到回教尚未盛行前,有一次穆罕默德被前穆斯林教徒(编者注:MusUmpagans,鼓吹以“可兰经”和圣训为现代伊斯兰社会的指导方针,但后来常秘密进行恐怖活动。)追杀逃出麦加,西奈半岛的圣凯萨琳修道院收容保护了他,此院是希腊正教的一个教堂。他们在穆罕默德危急时助他一臂之力。穆罕默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物,自此这个修道院便受到回教徒的保护。千年来,即使这个地区战乱频仍,该院却一直没有受到骚扰过。你知道,回教还是有许多地方值得欣赏的。我们西方人常因回教中少数自称为穆斯林教徒的疯子而忽略了回教的优点——好像我们的基督教没有相同的问题似的。回教有许多高贵的地方,并拥有备受尊崇的学术传统。只是西方很少人能够了解这一点。”雷利说道。“构想中还有其他问题吗?”雷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