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狗咬狗

北方的冬天晚上是真冷,风能吹进骨头缝里,从内而外的让你冷得直哆嗦。

半个小时谭良被揍了四回已经不敢动了,什么潇洒什么面子都被冻没了,脸挨着地屁股翘起来,哆哆嗦嗦的喊,“兄弟,朋友,都是男人你饶我小弟弟一命,我把陈秋芳还给赵家行了吧。”

“谭良你没良心……”爱美穿着裙子和大衣,连件厚实毛衣都没穿的陈秋芳双手环抱住自己缩成一团,一句话六个字说出来都快被她抖散了,牙齿磕磕撞撞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冷。

“没良心好过没了小弟弟。”谭良没好气的堵回去,“兄弟,你看这交易怎么样,只要让我翻个身,以后我保证再也不和陈秋芳有什么牵扯了。”

“赵家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臭的馊的都往家收。”林凯把他屁股踩下去,“留着吧,互相祸害去。”

谭良都快哭了,妈的,为了显得腿细点儿他今天没穿秋裤啊!这地上是结冻了吧,怎么这么冰!

他是真怕小弟弟废了,见好话没用也不管是不是挨揍了,听着林凯的脚步声走开腾就爬了起来,边揉着裤裆给小弟弟活血边指着林凯骂,“他娘的老子告诉你,如果我这地儿伤着了老子让赵家没一天好日子过你信不信。”

林凯扬眉,事情都到这份上了,队长会不管这一家子才怪,所以他走近了三两下又把人放倒在地,“我不信。”

“行,行,你等着,看他妈是你们耗得起还是老子耗得起。”谭良到底是混了多年的人,找赵家麻烦说白了就为了钱,都一个地方的人他从来没想伤人,可现在栽了这么大跟头,他哪里能吃得下这个亏,发了狠等这些人走了就从赵家人身上找回来,钱要,气他也要出。

这么想着他反倒硬气了,不再说一句话。

林凯嗤笑了一声,为什么有远见的家长会让尽力自己的孩子走得远一些,看得多一些,因为这样才不会做那井底之蛙。

赵家院子里有了动静,林凯望过去,一行人出来了,队长走在最前面。

夏乐始终有意无意的背着光,这会也戴上了帽子,尽量不让自己露脸留下隐患,一行人直接来到了陈秋芳面前,夏乐拿出一张纸递给她,“拿手机给她打个灯。”

林凯点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起去看那上边的内容。

“不可能,我不会签,我为什么要签这莫名其妙的东西。”陈秋芳一口拒绝,“别以为我不懂法,抚恤金配偶有第一分配权,之后才是父母孩子,我拿多点怎么了?”

“我问过了,当时分配的时候你没有反对,这些都有据可查,一共八十四万,你拿了四十四万,赵建的父母四十万,后来你绑了赵平威胁两老又要走了二十万,后来再次想绑架赵平弄到剩下的二十万没有成功,所以后来每天来闹腾,目的就是要两老为了能安生过日子让你得偿所愿。”

夏乐声音又脆又亮,让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听得分明,他们还是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知道赵家有这么多抚恤金,也才知道陈秋芳这么不是人,为了钱绑自己的儿子,畜生都干不出这事。

被揭了遮羞布陈秋芳面上烧得厉害,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脖子一梗,道:“那又怎么样,我这么做合法。”

“你还知道合法,那你应该也知道军婚受法律保护。”

“屁的军婚,赵建在的时候没说什么,现在人都不在了哪里还有什么婚。”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五十九条规定,明知是现役军人的配偶而与之同居或者结婚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我是不能拿你怎么着,可我能拿你姘头怎么着,林凯。”

“是。”

“扣下谭良,明天就提告,三年牢你坐定了。”

谭良没想到祸从天降,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百个不解,“我?特么破坏军婚的不是陈秋芳吗?要拿也该拿她啊!”

林凯笑眯眯的看着他,“陈秋芳非常无辜,是你在破坏军婚。”

谭良脸色变了,他在当地再横,再敢和派出所杠,那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拿得住,可和部队杠?他妈他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陈秋芳,那什么东西你快给老子签了!”

陈秋芳吼了回去,“她要我还二十万,我哪里还有二十万,你那破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狗屁,你几十万在手里差这买车的十几万?”

“你之前打牌输掉的不是钱啊,我输掉的不是钱啊!”

“那也还有。”谭良指着陈秋芳往她走过去,林凯在队长的暗示下并不拦着。

“陈秋芳老子警告你,你要害老子坐了牢老子卖了你去做鸡你信不信。”

“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

陈秋芳惊惧的后退,她知道谭良是真敢,她看上的不就是这混蛋的胆气吗?可那是她傍身的钱,退回去二十万就没剩多少了,这混蛋也不想想从她这哄走多少了!

谭良这会看着这张肿得猪蹄一样还闪着油光的脸厌恶得很,态度更暴戾了,上去就是几个耳光,“给老子签了!”

“我,我还了就没钱了!”陈秋芳边躲边嚎,那样子要多惨有多惨,可没人同情她,人是她自己招惹的,怪不得别人。

谭良更不用说,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坐牢他就想打死她,平日里情意绵绵的假象揭去,嘴一张说出让陈秋芳从心底里发冷的话,“没钱就去卖,没人要就卖肾卖肝,那个来钱快。”

“谭良,我跟了你两年!”

“少废话,给老子签了。”谭良捡起地上那张纸看了一眼,没错,就是让还钱,他娘的,等这些人走了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施浩然非常贴心的将笔递过去,谭良接了往陈秋芳面前一送,“别磨迹,赶紧的。”

陈秋芳狼狈的被拖过来,哆哆嗦嗦的接过笔却怎么都写不出不知道写过多少次的名字,她就想啊,赵建扛得起装满水的水缸,却从来没碰过她一个指头。

“给老子签!”

眼睛一闭,陈秋芳写上自己的名字,眼泪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