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歉

“张董……”脑子里猛地一乱,徐父下意识开口。

听出了他语气残留迷茫,张董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己手下这个医生,学历高,技术好,尤其是那一手细微手术刀操作,更是全院顶尖。

最最最重要是,自己通过他不知道多赚了多少外快。

对方除了有时候爱钻牛角尖以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人才,要是就这么折进去了,他也觉得有些遗憾。

想到这里,电话那头张董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不是说请假去看你儿子了么,怎么突然跟人家起了冲突?”

“我没……”徐父下意识想要反驳,但随即,一丝灵光骤然划过。

紧接着,他握着手机手猛一紧。

不会是那个老头吧……

回想起之前那人狠辣目光,徐父心里也没底:“张董,能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么,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其实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张董压低声音:“但我听到消息,院长一个小时前接了一通电话,现在他准备让人查你帐。”

就算是私人医院,收受红包也是违规。

而这些年下来,徐父收红包不说几百万了,大几十万总还是有。

以前时候,医院方面对这些现象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翻脸了,对象还是为医院创造了巨大利益副主任级别医生。

除了徐父得罪人了,张董实在是想不出来,院方还有什么别理由发难。

“你最好快点把尾巴扫干净,要不就想办法获得被你得罪那个人原谅,不然这回我可救不了你。”虽说张董在医院也有股份,但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小股东。

真正说了算,还是手里握着绝大部分股份院长。

只要院长做了决定,或者有人把这事儿泄露出去,恐怕整个海市都不会有哪家私人医院会再雇佣自己手下这个医生了。

“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徐父在那边焦急呼唤,张董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

失魂落魄倚靠在走廊冰冷墙面上,徐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演变成这个样子。

丢工作或许会让家里经济状况陷入窘境,但要是让自己跟那个老头还有那个小女孩低头,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徐父实在是做不到。

就在徐父准备胡乱应付自己妻子两句时候,病房里面突然传来了青年颓然声音:“爸,你还是去跟那个小女孩道歉吧。”

徐鑫都听到了!

也怪后面徐父因为太过震惊,情绪一时间失去了控制,结果把原本已经熟睡青年给吵醒了。

通过断断续续低吼和叫骂,徐鑫哪儿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呢?

“毕竟这路,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啊……”他也没想到,命运会开这样一个玩笑。

最科学办法最后竟然被证明是错误,看来,有时候还是要赌一赌运气才行啊……

要说徐鑫后悔吗?

这个答案必然是肯定,他当然后悔。

其实不只是后悔,徐鑫刚刚在得知真相那一秒钟甚至恨不得将眼前一切都毁灭干净,他在心里咒骂卢亮,恨他当初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也恨玄鱼没有多挽留他两句。

然而数了数去,徐鑫发现,他其实最恨还是自己。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巨大打击让这个还未出校园青年浑身都在打颤,只是怕父母担心,他只能默默将苦果咽回肚子里:“快点去吧爸,面子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且那个小女孩说对。”徐鑫脸色越发苍白:“不管怎么样,我都欠她一条命。”

“你……”张了张嘴,徐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向自己儿子妥协了。

徐父去快,回也快,大概三个小时后,他又重新站在了熟悉庭院前。

这该是多大能量,多广人脉才能叫之前口出狂言、不可一世徐父这么快就来低头认错啊!

正蹲在门口,捧着一瓶矿泉水喝何父震惊了。

无视他目光,徐父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就要往里面走。

薛定山大概是早就料到对方会回来,正跟玄鱼说话他头都没抬:“记住这次教训,下回别把手伸到不该伸地方。”

危机尚且没有发生,就这样被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面前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老者,委实太过可怕。

“……是。”徐父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好似承受了巨大打击。

转过头来,他看向一旁正懒洋洋打哈欠玄鱼:“……对不起。”

早干嘛去了。

而且估摸着他说这三个字也不是真心实意。

玄鱼摆了摆手,并没有同对方交谈欲望。

这爷孙俩简直了!脸上神色简直如出一辙!

见一老一小似乎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徐父心中恼恨同时,也感觉到了深深无力。

算了,已经把人得罪死了,以后还是绕着点走比较好。

连休息都没来得及休息,徐父很快又风尘仆仆离开了这里。

——

两种选择,两种待遇。

有徐父做对比,当玄鱼提出来留他们在这里吃午饭时候,何父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尼玛你好歹是个大老板,就不能争气一点!

心中暗骂了一句,接着何父麻溜给面前老者斟了一杯酒:“这次事,真无比感激。”

上好陈年花雕落入带着冰裂纹碗中,淡淡酒香顿时逸散开来。

……话说,这酒再怎么看也应该敬自己吧?

果然,小孩子没人权呐。

抿了一口果汁,玄鱼这才有机会向薛定山打听他最近情况:“外公,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几个月前十几公里外来了个施工队,说是要修桥修铁路,但是不知道怎么山体总也炸不开,那里面有人托我过去看看。”一边将筷子伸到面前锅炉里,薛定山一边随口道。

从秋天天气凉爽时候扎好架子,结果现在都马上要过年了,工程还没有任何进展。

总工程师亲自到场指挥,每天急嘴上直长燎泡。

架桥?

修路?

怎么这么耳熟!

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何媛三人猛地顿住:“您、您说是……国建五局么?”

不会这么巧吧!

“你们怎么知道?”愣了一下,薛定山很快醒悟过来:“我当时在时候,有听人提起过,说是几个实习实习生放了单位鸽子,不会就是你们吧?”

何媛三人:“……”

哪里是放鸽子!

他们明明就差点挂掉好吗?!

“完了!”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机会,三个青年眼前一黑。

“不是什么大事儿。”薛定山浑不在意摆了摆手,“既然不是故意,等我抽空给五局那边打个电话,把你们情况说明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