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想想办法

春去秋来,又是新年。

这个新春佳节洛阳城十分热闹……因为元宏不在洛阳,皇城权贵没有初一的大朝会,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拜见来往。

元宏本来准备在春节前赶回来,奈何天降大雪,封路途,耽误了行程,时间怎么都不够回洛阳,于是皇帝便就近在长乐郡过年了。

萧君泽出场地和马匹,让学生去马球场春游,崔曜明月等人去打了一场马球,斛律明月在球场上大杀四方,碾压局让小崔再也不愿意去球场了。

看着洛阳纷纷扬扬的雪花,萧君泽有些怅然,转眼之间,已经3年了。

他是公元494年夏天来到这个世界,今年已经是497年了。

这三年,他离开了南国,只身加入北魏,也算得上是皇帝宠臣,小有家资,有了一些愿意跟随的学生。

认真来说,他如今的境遇算是非常不错了,放在穿越者里也算得上成功人士。

但是,但是真的好无聊啊!!

他需要一点整活,他需要搞事情,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了,没有一点激情。更让他难受的是身边人都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都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演。

嗯,趁着皇帝和大兄都没有回来,我搞一点小小的事情,不过分吧?

等他们俩回来了,我就收手!

嗯,既然你们没有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很好,那么事情决定了!

第一个就是物色目标了,首先进入眼中的当然就是二皇子元恪了,话说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怎么见这二皇子了。

登台唱戏,对台戏也需要一个目标,萧君泽想了想,决定现在的目标就是汉人门阀之首的丞相李冲。

中间再加一个角和局势的势力,如今国内能搅合到这两家局势里的势力也就只有佛门了。

Ok,非常好。

演员挑选完毕,剩下的就是剧本了。

他非常明白,想要在朝廷里打开局面那么李冲是不能留的。这位丞相是冯太后的心腹重臣,当初也算救过皇帝,如今皇帝回馈给他的就是最高的权力荣耀。

这位丞相以为如今的局面就已经走到头了,可以安枕无忧,只等胡人完全汉化,再拿下南朝,那么他也算是重建汉室了。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鲜卑的汉化只是顶层的汉化,底层还差的太远。就像鲜卑向汉人渡让顶层权力一样,想要底层的鲜卑汉化,同样需要底层的汉人付出代价。

归根结底还是九品中正制,这个制度完全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来自底层的民族矛盾,社会矛盾,必然会诞生一场巨大的变革将它掀翻,让历史来重新选择。

而他则想让汉人更进一步,就必须让汉人也掌握有兵权,否则结果就是鲜卑六镇之乱。鲜卑化的汉人高欢、汉化的鲜卑人宇文泰,推翻北魏,在北方大地各自展开了一场实验。

而这场实验里汉人的处境十分悲凉。

萧君泽准备选择的突破口便是二皇子元恪,在太子被废之后,二皇子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不过因为一件事情,这位将来的太子并不怎么高兴。

嗯,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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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

红泥小火炉,陶罐茶叶奶。

后市的围炉煮茶放在这银装素裹的皇宫之中倒别有一番风味。三皇子和四皇子正拿着萧君泽送给他们的弹弓,玩儿的不亦乐乎。

二皇子元恪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呢,他正对着萧君泽长于短叹大吐苦水。

“……我觉着你有些杞人忧天了。”萧君泽如是说。

元恪已经十四岁,束发带冠,神情忧虑:“又不是你的母亲,你自然说着轻巧。先前在平城时,一路上母亲就险遭毒手。如今更是有国法在此。孤怎能心安?”

“子贵母死,虽然是王朝惯例。但是你父皇本不是嗜杀之人。”萧君泽道,“再说这惯例又没有写进律法,便是真封你太为太子,只要你父皇不点头,满朝文武又有哪一个敢谏言说要按惯例处置。”

北魏王朝这子贵母死的态度要追溯到开国皇帝拓跋硅当年那一位把他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的母后。

于是才有了立太子必杀其母的习俗,但事实证明这个习俗卵用没有。小孩子总是需要女人来带的。皇帝的养母最后变成了太后,权势和皇帝的生母做太后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只要皇帝不点头,满朝文武,包括他那些叔叔伯伯,也没有谁想和下一任皇帝结下杀母之仇。

元恪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事关生母总是不免紧张,尤其是皇帝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明令要立他为太子。他自然也不能说放母亲一马之类的话。

“也只有你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二皇子脸色复杂,自从太子被废后,他所行所为皆小心翼翼。身边人更是被他严禁提及此事。就害怕引起父亲一丝猜疑。

“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罢了。”他微微一笑,“你最担心的事情其实是害怕。高昭容‘被自尽’吧?”

元恪默认了。

萧君泽也不由得叹气,这个时代的女性就是这样,毫无自主权,纯纯工具人,如冯太后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二皇子的母亲只是一个善良、信佛、温柔贤淑的女子。在巨大的压力下,很难说她不会为儿子儿子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元恪心中烦恼,忍不住便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对他的谆谆教诲,还有自己和弟弟在母亲膝下承欢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是多么的快乐啊,多么的幸福呀!可是现在居然遇到了这种局面,他宁愿不当这个太子,也要保住母亲的性命呀!

说着说着元恪便流出泪来……南北朝的风气要的就是一个奔放,肆意自在,没有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

“殿下别哭了,或许我有一个法子。”萧君泽心说你要是真不想当这个太子,也就不会纠结成这个样子了。

“还请赐教。”元恪倒没有怎么激动,这些天向他献计献策的人有点多。他也开始有了一些太子的派头。

“昭容娘娘不如先离开皇宫,为陛下祈福,去寺庙礼佛。”萧君泽提议。

“你在胡说什么?”元恪惊讶道,“父王春秋正盛,哪里需要母妃去祈福。再者说若是母妃去了带发修行,皇后位便是定局了。”

先前冯皇后被废后,皇帝已经半年多没有立皇后了,但这种情况不可能长久,必然会有一位新皇后。

“看你这话说的。有你思政表叔在。皇后之位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萧君泽微笑道,“与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让你父亲知道昭容娘娘是一个识大体、不争不抢的后宫表率。如此,说不定还有其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