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如梦

是的,当年她就是这么上山的,只是在半山腰的时候,她就倒下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学宫的床上。

“二师兄。”小女孩摸着自己的头,感觉脑袋似乎就要裂开了。

“所以,这是梦境?”小女孩反应了过来。

“我是你的二师兄啊。”青衣男子依旧笑容明媚,“夕儿,你比以前可勇敢多了啊。当年你只走到了半山腰就撑不住了呢。”

二师兄笑着点了点头:“是梦境啊。小夕儿,你很久没有梦到过我了吧。”

“你是……”小女孩看着青衣男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小女孩抹了抹眼泪:“二师兄。我好想你。若你还在就好了。”

“是啊,这就是学宫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小女孩身边响起,小女孩转过头,发现一个青衣男子站在小男孩的身边,轻轻挠着小男孩的头,然后笑着看向她。

“别这么说,现在的你已经很优秀了。”二师兄低头看着身边的小男孩,“而且,你有其他值得相互依靠的人了。”

“这就是学宫了。”小女孩惊喜地说道。

“他……他是谁啊?”小女孩惑道。

等到晨时第一束光照进山林的时候,他们终于站在了一处巨大的府邸之前。

“对啊,你是谁啊?”二师兄也低头问道。

小女孩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使劲点了点头,继续冲着山上走去。从白天一直走到了黑夜,夜幕降临之后,雪变小了很多,小男孩和小女孩说着一些关于学宫的传说,上山的路也似乎变得没有那么艰难了。

小男孩仰起头,很骄傲地说道:“我叫苏白衣。”

“相信我,我搞得定的。”小男孩鼓励道。

“苏白衣。”小女孩喃喃道。

“可是山路太远了,而且山上真的有学宫吗?”小女孩低头道。

“在呢,师姐。”有个声音从天外传来。

“我也是要上山的人。”小男孩冲着她笑道,“我们一起上山吧。”

“苏白衣?”小女孩扬起头。

“你是谁?”小女孩问道。

“在呢!师姐!”那天外的声音忽然之间加重了许多,响若雷鸣。

“娘亲啊,夕儿快坚持不住了。”小女孩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好累,身上好冷,我快走不动了……”忽然间,小女孩感觉肩上的重量似乎减轻了许多,她惊诧地转过身,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小男孩替她托住了母亲的身体。

南宫夕儿瞬间从梦中惊醒,她睁开了眼睛,手轻轻一抬,只见那原本被苏白衣拿在手中的良人剑忽然脱手而出,在屋中上下飞窜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南宫夕儿的手中,南宫夕儿站起身,长剑轻轻一挥。

“你说既然有那么好那么好的圣人,那为什么他不能够在山下就帮我们呢?一定要我们行这么远的路,爬这么高的山?”

酒肆之中的门窗桌椅在瞬间之中被剑气击得粉碎。

“就像他骗你,他会回来的。就像他骗你,他不会轻易死掉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喃喃道:“方才我做了个梦。”

“娘亲,你说这山中有学宫,宫中有圣人,是不是爹爹他骗你的啊。”

“梦到了黄泉?”苏白衣问道。

可是雪却那么大,山路却那么陡,小女孩背着娘亲的尸体艰难行进了一个时辰,却只走过了一个小山坡,一眼望去,只有雪,只有山,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房屋。

“梦到了你。”南宫夕儿恍惚道。

有他在,一定能救回自己娘亲,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亲。

“我是阎王?”苏白衣大惑不解。

就连娘亲口中才华比天的父亲都说过,天下才气,他只分到了一缕,便是从学宫中遗漏出来的那么一缕。

“煞风景。”南宫夕儿轻叹一声,长剑再度轻轻一挥。

据说山上有一座学宫,其中住着一位儒圣老爷,是天下间心肠最好的读书人。

“姑娘!”黄春生一甩长袖,迎上了南宫夕儿的剑气,可那剑气却是浩瀚无常,直接就把黄春生的长袖搅得粉碎,他轻叹一声,“姑娘现在的剑可不比方才了,这轻轻一挥,可了不得呢。”

大雪漫天,上山的路早已被封住了,容貌秀美的妇人倒在了上山前的那一刻,小女孩望着上山的路,咬了咬牙,背起了自己的娘亲,开始往着山上艰难地行去。

“我原本已入扶摇境,此刻应到天涯境了。”南宫夕儿似乎犹在梦中,声音中总有几分恍惚之意,“只是一壶酒,便是一个境界了吗?”

“娘亲!”

“黄泉之酒,因人而异,你看我一个酿黄泉酒的,至今也不过仍停留在天涯境吗?不过姑娘你……”黄春生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酒肆,“距离武道止境不归境,怕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傻孩子,你爹爹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总有一天,他会来找到你,然后带你回家的。你见到你爹,千万不要生他的气,他那个人啊,看似洒脱,其实心思很重的。”

苏白衣感慨:“那不是快能达到莫城主的境界了?”

“我不想见他!我只要娘亲。而且爹爹他早就死了,所有人都说爹爹死了,就算他没死,他到现在也没来找过我们,我也不想见他。”

“公子说笑了,我们莫城主早就已经是破四境的高手了。”黄春生笑道,“不过城外那些大大小小的宗主,南宫姑娘却也有了一战之力了。”

“夕儿,以后你见到你爹的时候,记得和他说一句。娘亲很想念他。”

“破四境?不归境不就已经是武道止境了吗?”苏白衣惑道。

“娘亲娘亲,你不要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武道至上,自然还有天道。”黄春生幽幽地说道。

“娘亲累了,走不动了。”

南宫夕儿将良人剑收回,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黄春生点头道:“谢过黄先生了。”

“为什么?娘亲不随我一同上山吗?”

“不谢。桌椅门窗,纹银六十两。”黄春生伸手道。

“夕儿,娘亲只能送你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