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第2/2页)

但是,他又不肯走开。好容易和她坐在一处——她既没一语不发,又没跺着脚生气——他须忍耐一会儿,再使她多明白一点他的心。他是有涵养的人。即使她不喜欢听他的话,他也得说出来——心到神知!

“你看,梦莲,”他把声音放得极低:“这不是第一次了!两三回,政府派来的人,我都见了!很冒险!所以,连你都不愿意告诉!咱们各方面都不得罪;哪边胜了,都得另眼看待咱们!我就盼望早早的打完仗,我还能平平妥妥的入了棺材!梦莲,你要明白我,咱们爷儿俩才是……”他说不下去了。

梦莲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不愿意开口。她讨厌父亲的无动于衷的客观,与完全没有贞操的实利,可是赶快结束这种无聊与苦恼,她似乎非表示一点怜悯他的意思不可!她勉强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