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辞职

唇紧紧的贴着。

由最开始的微凉变得炙热。

纪旻一只手扶着少年的腰,另一只手紧握着轮椅扶手。

他肌肉绷得很紧,僵得像一块雕塑。

任由少年在他唇边急切地贴着、蹭着。

纪旻想说:“停一停,你状态不对。”

想说:“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再说。”

可僵着不动,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一切的理智、顾虑在缓慢的瓦解。

终于,蹭在他唇边的少年,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应。

急得轻轻咬了一下。

伴随着痛感袭来的,是一瞬温热柔软的湿意。

纪旻眼睛倏尔闭上。

一切的克制轰然崩塌。

他伸手按上少年的后脑,手指触进软绒绒的发丝里,猛地下压。

原本跪伏在他膝上,居高临下的少年,一下跌坐下来。

无助地跨坐在他身上,被忽而前倾的男人压的后仰。

平静的假象被撕破,粗重而急切的呼吸打在少年鼻尖。

原本静静相贴的唇瓣被噬咬得发红。

可还不够。

男人一步步登堂入室,攻城略地,连人胸腔里的空气都不放过。

先前主动的人终于开始小小地挣扎着,推据着。

可却被身前的人牢牢按在膝上,避无可避。

在一片近乎让人心脏发疼的渴求中。

纪旻朦朦胧胧想起他第二次见到陆燃的场景。

那是在双子楼的另一栋。

是张家约他谈生意。

张家人在准备好的包间里点了些乱七八糟的熏香。

纪旻对这些很敏锐,没等张家送人过来,便离开包厢,到洗手间里躲清静。

熏香的作用让人难熬。

纪旻好不容易压下那股本能的烦躁。

但洗手间的大门打开了。

陆燃走了进来。

少年进门就脱了外套。

掀起里面的T恤下摆,露出一小节线条好看的腰。

他又伸手去解牛仔裤的纽扣。

解开了一颗,手指捏住了拉链。

纪旻认出了来人。

认出是那个冷静地拦在跑车前,被自己帮过一次的少年。

但却误解了少年的来意。

他表面冷沉,如同一片毫无波澜的湖。

只有纪旻知道,那股强压下的冲动又泛了起来。

偏偏少年还睁着那双过于乖巧的眸子,问他:“需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

帮哪些忙?

纪旻闭上眼,阻隔住自己的视线,语气冷淡地说:“出去。”

声音比平时哑了不少。

可少年却偏偏大着胆子说:“不要。”

即使纪旻一直以长辈自居。

即使他对陆燃一直是爱护居多。

但即使纪旻不愿承认,那股渴求也从一开始便阴差阳错地埋了下来。

像一颗隐秘的种子,藏在崎岖又枯竭的石缝里。

却偏偏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在昏暗的夜晚里,不受控制的疯长。

所以纪旻从不在晚上去陆燃的房间。

可他又将人“哄骗”回了自己的巢穴,只自欺欺人地设立一个坚固又虚无的界限。

纪旻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保护者。

他想将所有缺少的东西,都补给少年。

于是冠冕堂皇地套上了长辈的帽子。

可只有纪旻知道。

他不甘心。

他想要更多、更多。

想占有,想把人彻底锁在身边。

他捧着生命里最闪亮的一点光。

作为一个保护者,努力戒备着妄图监守自盗的自己。

直到现在。

纪旻依旧唾弃自己的卑鄙。

什么长辈?

只是他妄图接近少年的卑劣理由。

或许从一开始,他想要的便不止这些。

许久。

纪旻终于放开眼前的人。

说是放开并不准确。

他的手臂还牢牢将人箍着。

仅仅给了人一丝喘息的空隙而已。

“还怀疑我的存在?”纪旻问。

陆燃急促地吸着气。

他眼睛里都笼着一层供氧不足憋出的水光。

闻言答非所问道:“我、我舌头疼。”

“哪儿疼?我看看。”

纪旻的声音很哑。

他拇指指腹一下下摩挲着陆燃的下巴,却偏偏绕开了肿胀的唇。

男人的语气太轻,太温和。

听起来和平日里的担忧语气一般无二。

将那股危险藏得一干二净。

陆燃便下意识依恋着,乖巧地张开嘴巴,给罪魁祸首看自己生疼的舌根。

纪旻眼神一暗。

捏住少年下巴的手指一紧,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病房敲门声响起。

纪旻皱眉回头,看到一脸尴尬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讪讪道:“我估摸着这会儿该醒了,刚开好了检查单。”

“我不检查,我现在就可以出院。”

陆燃闻言,赤着脚就要往地上跳。

跳了一半,又被拉了回来。

“我们这就过去。”纪旻说。

纪旻没把人放下去。

他就这样,抱着少年,遥控着轮椅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行。

陆燃窝在他膝上,头埋得很低。

到了一个检查点,他跳下来,等出了这个检查地点,他又自觉地回到纪旻怀抱里。

“冷?”

纪旻伸手轻触了触少年发丝间的耳朵。

陆燃摇摇头。

“我不想看医院的天花板。”

说道一半,他又抿了抿不怎么舒适的唇。

抿完便更不舒适了。

“嗯。”纪旻应了一声,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那就不看。”

又走了一会儿。

陆燃换了个姿势窝着。

他皱眉道:“老板,你皮带太硬了,硌到我了。”

“……抱歉。”

纪旻轻声道。

他微微换了个姿势,说:“现在不硌了。”

陆燃点点头:“嗯。”

见陆燃那么讨厌医院,纪旻便没让他多呆。

检查完便把人送到外面,自己进来取检查报告。

出乎纪旻的预料,陆燃的身体很健康。

并没有那些会使他疼痛的暗伤。

医生看完报告,对纪旻道:“看症状,虽然不能完全排除神经性疼痛的可能,但我更倾向于心理性疼痛。”

“纪先生应该听说过幻痛症。”医生说。

纪旻皱起了眉。

“但这不是只会出现在截肢患者的身上吗?”他问。

医生摇摇头:

“疼痛的心理性因素很多,平时正常人避之不及的疼痛,对一些特殊患者来说却是一种安慰。”

医生又说了一些,然后又提供给纪旻一些资料。

纪旻回到车上,却发现刚刚在医院里还半死不活的人,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回到家里后,甚至还雷打不动的带大黄出去遛了一个小时。

晚上,纪旻则收到了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

肇事司机被检查出饮酒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