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逃杀之战(9)

见薄冰真的准备上前,池醉赶忙拉住他,沉声道:“别去。”

脸上是抑都抑不住的怒火。

见此,余斐城眼中不由划过一丝快意。

但令他意外的是,薄冰只转头跟池醉说了几句,池醉便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表情依旧难看,可怒火正逐渐消退。

怎么回事?!

余斐城眯了眯眼,忽然出声:“等等,我不要他了!我要……她!”

池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赫然是立在一旁的宿琬。

宿琬闻言抬头,语气很是轻松:“好啊!”

说着就要往前走,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其他两人也不拦着,就这样老僧入定地站在原地,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叫余斐城越发起疑。

“等等!”终于,当宿琬即将越过临界线时,他再度开口,“还是要他!”

指的依旧是薄冰。

池醉立即沉下脸来:“你玩我?!”

“是你们玩我才对!”余斐城冷笑一声,语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之感,“为了你的姘头,你可真是煞费苦心,连队友都能放弃……看样子他对你真的很重要呢!”

池醉咬牙,面上浮现出摇摆不定的神色。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除了他,你要谁都可以,我来替他也行。”

余斐城却笑着摇头:“不,我就要他。”

既然找到了软肋,哪能说放就放?

何况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池醉紧张谁到这个地步……

一想到对方等会儿可能露出的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的神情,余斐城就觉得通体舒畅,心头那股恶气似乎也找到了出口。

池醉却仍不死心,咬牙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当年的事是我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你一条命也不是不行!”

“呵,”仿佛是觉得胜券在握,余斐城不再掩饰,反而露出一个饱含恶意的微笑,“你死怎么够?亲眼看着在意的人死去,才是最残忍的刑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弄死你姘头,他的用处大着呢……”

是啊,眼下用处大着,可用完了……

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余斐城笑得阴冷。

池醉简直被他激得双目赤红,抬手就要将纸人撕碎,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动作。

薄冰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上前一步:“你确定要我过来?”

言语中不乏威胁。

可余斐城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确定。”

“好,”薄冰垂下眼睑,淡淡道,“那就如你所愿。”

既然对方非要作死,下面的一切就怪不得他了!

薄冰拿起纸人,抬脚往临界线走去,池醉跟在他身后,肌肉男和阴郁男也拖着郝家兄弟走来。

余斐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隔着老远,他朝池醉道:“为保公平,我数三二一,同时放手怎么样?”

池醉阴着脸点头。

两方人渐渐越走越近,终于,在彼此距离不到三米时,余斐城开始了报数:

“三——”

两米半!

“二——”

两米!

“一!”

话音刚落,余斐城忽然笑了,嘴角那抹笑意咧到了极致!

他掏出一个小小的圆形按钮,神情疯狂。

与此同时,电光火石间,肌肉男和阴郁男齐齐出手,两人一手将郝家兄弟推到池醉身上,一手去抓薄冰!

郝仁郝运的体内早已植入MA9远程爆破弹,在他们倒向池醉的那一刻,余斐城将启动芯片装置,爆/炸的余波足以令一个身体强健的人重伤。

至于上次没能伤到池醉,是因为兔子兄弟皮糙肉厚,减弱了爆/炸的威力。可若换成孱弱的人体,池醉不死也要脱半层皮,后面自然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

而打从一开始,余斐城就没想让郝家兄弟活着回去。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两枚引诱池醉上勾的棋子,东西一旦到手,棋子就可以扔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他要池醉赔了夫人又折兵,要对方亲眼看着他在意的人一个个凄惨死去,这样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为了今天,余斐城可谓做尽部署,原本在‘七日怪谈’中,只要池醉去,他就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可惜池醉太狡猾,不但没有被他激怒,还逃得比谁都快。

悉心准备的陷阱作废,他只能另选副本,跟着池醉的节奏走,并在匆忙间赶出了这个完美的计划。

是的,他自以为完美的计划。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个完美的计划——

如果薄冰没有跟空间宝石缔结契约的话。

时间回到现在,短短的一秒内——

就在余斐城露出得逞笑意的一瞬间,池醉也笑了。

肌肉男和阴郁男那一推非常成功,郝仁郝运跌在他身上,一下让他退了好几步,刚好移开爆/炸范围。

可那一抓……

就有些失败了。

发觉自己抓到的是空气,肌肉男和阴郁男俱都一惊。

人呢?!

他们条件反射地回头,刚好看到神乎其神的一幕——

方才还在这里的薄冰,不过刹那就到了余斐城身侧,一拳打掉他手中的遥控器,并将他绊倒在地!

这……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怎么可能?!

两人呆立当场。

就这么一愣神,池醉已冲上前,照着两人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力道极大,强壮如肌肉男,五脏六腑都传来火烧一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更别说看上去就病恹恹的阴郁男,他被打出五六米远,直接喷出一口黄水,趴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

“解决。”池醉心情极好地拍拍手,朝宿琬使了个眼色。

宿琬会意,迅速将郝仁郝运身上的麻绳解下,绑到了肌肉男和阴郁男身上,将两人捆得严严实实。

余斐城则被薄冰摁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

等他再也没力气反抗,薄冰才起身,言简意赅道:“绳。”

池醉瞧着那张猪头脸,默默擦了把冷汗,将绳递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几近于侮辱的同情,余斐城死死盯着他,目眦欲裂。

正如他不想让池醉好过般,池醉也不想让他好过。

“喂,”池醉蹲下,笑得极其灿烂,“是不是很疑惑,我们为什么没中计?”

余斐城一言不发,只恨恨地瞪着他。如果视线能杀人,池醉早已死了千百次。

可惜视线不能。

见死对头气急败坏,池醉只觉心情大好,他慢悠悠地挥挥手:“看样子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余斐城:“……”

他一个没忍住,咳出了一口老血。

黑色的血迹落在土黄的砂砾间,十分刺眼。

池醉却啧啧称奇:“几年没见,你的身体居然差成了这样,难道又干了什么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