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而陆父的旁边坐了位卷发贵妇,她的头发被卷起来盘在头顶,带着昂贵的钻石耳环,穿着大红色的Elie Saab超季高定晚礼服。

这就是陆羁的母亲,是阮家的长女阮冰。

阮冰看向不怎么说话的陆羁:“儿子,怎么一脸不高兴,不喜欢看到妈妈?”

抛去双方各有情人这一点之外,陆羁和母亲的关系其实不错,陆羁小时候也试图挽救过父母的婚姻,但父亲不理他,母亲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你以后就懂了。”

成年后的陆羁也明白了,对于父母来说,他们的爱情和婚姻是可以分开的。

陆羁面前摆着精美的菜肴,但他却没有任何胃口,压根没怎么动。

他说:“没有,我挺高兴的。”

阮冰已经接近四个月没见过儿子了,她伸手端过一旁的红酒杯:“明天有空吗?陪妈妈出去逛逛?”

“明天不行,”陆羁想到了什么,原本烦闷的气势骤然褪去,他伸手拿起没动过的刀叉,切开了一小块牛排,“我要去学校。”

阮冰:“学校?”

陆羁将牛排送进口中:“参加校园庆,不能缺席。”

这当然是借口。

其实陆羁只想见林砚了。

他其实很期待校园庆,他想看到舞台上的他有多么耀眼——或者,不那么耀眼也行。

他好像,只是想见他一面。

*

申城的另一端,雅致的小洋房里。

从得知自己认为林砚爱慕自己全都是脑补以后,徐尧就再也没去过酒吧,他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羞耻地想把自己埋失忆。

啊啊啊好丢脸!

林砚怎么会真的不喜欢他呢——没道理啊,他这么漂亮,还有钱有名气,林砚怎么会不心动呢?

但是林砚真的不喜欢他。

还有那个江舟凉,也不知道搅和进来做什么。

啊啊啊以后他还有什么脸去见林砚!

徐尧发出无声地尖叫。

莎莎把蒙住他头的被子扯出来:“别装死了。”

徐尧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懂这种社死的感觉。”

而且还是在正主本人面前。

莎莎把那张自己千辛万苦搞来的邀请函放到他面前:“明天晚上七点,你去不去?”

“去什么,我还有脸去啊?我用什么身份去,一个自作多情的老板?”徐尧此时的形象有别于往常的精致男孩,他是纯素颜,还带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看起来很憔悴。

莎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这样的人吗,你如果是这样轻易就退缩的话,你怎么做到行业头部主播的?”

徐尧说:“感情和事业不一样。”

事业上被打压,只会燃起他的斗志,他回去哭一下还能继续通宵搞事业。

但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林砚喜欢自己,还多次去试探对方,内心戏之丰富连徐尧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林砚会怎么想?

这哪里来的神经病啊!

莎莎道:“是不一样,那你就在家里脑补林砚和他同学在校园庆上感情迅速升温吧。”

徐尧倒了下去。

莎莎:“真不去啊?”

徐尧:“不去。”

“行。”莎莎随手将邀请函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出去吃饭了啊。”

他走后不久,徐尧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垃圾桶。

他是绝对不会冒着社死的风险去的。

虽然他其实有亿点点想看林砚在学校里的样子。

会是什么样呢?

清纯大学生,还是跟他打架子鼓的时候一样,很带劲,会有点野?

是他在酒吧简直完全看不到的另一面吗。

无数张画面在徐尧头脑里膨胀开来。

就很烦。

他重新用被子把自己罩起来,隔断自己忍耐不住想去翻垃圾桶的欲望。

徐尧啊徐尧,你得悬崖勒马,千万不能再堕落到去翻垃圾桶。

千万,不能。

*

同一时刻,被徐尧一句话提到的江舟凉,正悠闲地对着电脑。

电脑屏幕上分别是道鸣科技和普灵实业两家公司的资料,持有人分别是林默和林贤。

男人动作优雅地滑动着鼠标。

林家。

林砚,姜超。

这几个名字罗织起来,组成了一张豪门的关系网。

电脑屏幕倒映着男人的脸。

良久后,江舟凉起身,他摘下金丝边眼镜放到一边,拿起手机接了一通电话,同何校长确认了明日的行程。

确认完毕后,他站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江舟凉和徐尧不同,他的情绪很稳定,是个成熟而耐心的社会人士。

他早些年忙于创业,直到近日才空下来,想一些关于恋爱方面的事,他对林砚感兴趣,目前也仅仅是感兴趣。

在入睡前,江舟凉想,期待明天小朋友的舞台。

*

桑宁是一个做事很有规划的人。

徐绘他们对申大每年一次的盛会很有兴趣,方明正和他们一拍即合,定下了见面的时间,桑宁就准备明天提前一个小时去。

而今晚,桑宁回了一趟家,把徐绘的画带给母亲。

桑宁的母亲是业内知名前辈,最近认为徐绘是值得投资的后辈,通过桑宁买了一幅他的画。

桑宁是开车回的家,他单手提着画框,将画框交给等在门口的母亲,男人衬衫下的手腕上绑了几圈纱布。

桑母却没接这幅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桑宁的手腕,眼圈泛红:“小宁,你是不是又……”

又犯病了。

桑宁:“没有,就是不小心砸伤了而已,我帮您把画送进去吧。”

桑母看着他的背影。

桑宁已经很久没有犯过病了,他从小就有强迫症,桑母一开始不知道。

直到有一次,桑宁因为想画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桑母已经忘了,但她还记得当时因为时间太晚,桑宁又在发烧,因此她强硬地将桑宁锁回了房间。

当第二天她去看桑宁的时候,桑宁的手腕已经被抠烂了。

他们去看医生,医生说这是强迫症的一种,伤害自己的手腕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桑宁和寻常人不一样,寻常画家就算想画某个东西,见过一次,凭借自己的印象画出来也就算了,但桑宁的强迫症让他想完美地还原这样东西。

就必须要亲眼见到实物。

后来,桑母再也不敢阻挠他。

好在桑宁很少遇到什么能够让他这般想画的东西,他甚至一度放弃了画画进入大学,但现在,他的这个毛病又出现了。

桑宁将画放到母亲的画室里,画室被母亲整理的一尘不染,各种颜料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桑母试探性地问:“小宁,你是不是遇到了想画的东西?”

桑宁说:“没有的事,您别多想了。”

他不打算告诉母亲具体的事,关于明日,他也只是想去看一看,也许看到了,就不想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