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妖王的心宠06

“咦,大狐狸,”尤许故意凑过去,贴近他的耳边说,“你的耳朵是不是红了?”

申玦:“.......”

尤许笑弯了眼睛,轻软着声音蛊惑他:“要不然你变成原形,这样我便看不出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尤许就是想哄骗他变成狐狸原形,把他身上的绒毛都摸个遍。

申玦木着脸,看也不看她,翻过她下了床,尾巴一收,在尤许毫不收敛的大笑中离开了华阁。

——

“法阵布置得如何?”一位声音发沉的中年男子问。

属下答:“回禀宗主,阴阳灭魂法阵布置了九层,摄魂破魔结界设置了六个,所有高阶法器皆已发放到邢宗内的伏妖师手中。”

邢宗是排得上名号的伏妖师府,善于布置法阵及结界,其中以阴阳灭魂法阵和摄魂破魔结界最为出名,死于其下,魂飞魄散的妖族数不胜数。

“宗主莫要忧心,邢宗还是头一次布置这么多法阵和结界,斩杀十只食心狐乃是绰绰有余,”左师说,“更何况还仅是一只未足百年的食心狐,他敢下战书,也不过是做邢宗的阵下亡魂罢了。”

被唤作宗主的人眉头依旧紧锁:“典韦一族被一夜屠尽,怕是此狐的实力不容小觑。”

左师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典韦一族岂能和我们邢宗相比,我们不去抓这食心狐,他反到自己送上门来,待我们取下他的心,邢宗定能统一伏妖师府。”

如同四分五裂的妖族一般,伏妖师并不是齐聚一心的,同样争名夺利,也同样人人自危,所以典韦一族被屠当夜,并无多少伏妖师前去帮忙。

听到这里,宗主一展愁眉,弹了弹衣袂:“也罢,我们当年能斩下两只食心狐,又怎会奈何不了这未满百年的化形之狐?”

其实当年的邢宗不过芝麻大点的小府,用尽手段得来两只食心狐指甲盖大小的两点心肉,才有了他们精进修为的今日。

一旦得到了名利地位,便会将曾经的不堪混淆成走向成功的努力。

左师垂头掩下眼中的贪婪欲念:“宗主所言极是。”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食心狐的心肉,然后取代眼前迂腐怯懦的宗主。

“呵。”

一声轻笑,让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立刻绷紧了神经,不由得凝神屏气起来。

门口银光一闪,大门轰然倒下。

展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不远处瓦顶上立着的男子,他披散的墨发随风飘扬,红印白衣猎猎翻飞,眉眼轻勾,似笑非笑地睥睨着下方的人。

“食、食心狐?!”

“他化形了?”

“不是还未到百年吗?”

“还以为他晚上来,这光天化日的......法阵和结界都破了?”

申玦一挥袖,掉落了不少刀剑法器。

一时间下面的人纷纷震惊,连宗主的脸色都难看至极,从山下到山上的法阵和结界皆有伏妖师守着,而申玦不但破了法阵和结界,竟没留下一个活口,以至于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直接让他进入了宗府内。

申玦眉眼上扬,似乎很是享受众人慌乱惊恐和绝望的模样,他漫不经心地轻嗤道:“谁的遗言说得好听,我便只斩他的头,不挖他的心。”

众人噤若寒蝉,只有少数几个人,壮着胆子硬声道:“岂有此理,竟如此器张。”

宗主定了定神:“莫要慌张,邢宗内的精英皆在此,只要一致对外,定能将妖孽首级取下。”

勉强稳住心神的伏妖师拔出刀剑法器,对准了申玦。

申玦划破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一道弯月血刃飞速剜去,在府中央形成回旋,顷刻绞杀掉一大半的伏妖师,不少刀剑法器被折断,残骸插于地面。

鲜血和碎肉骨块铺满地,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

还剩小部分的人眼眸颤动,直面死亡的威胁,让他们清楚的意思到实力的碾压,毫无胜算。

宗主后退了几步,被笼罩在惧意中,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左师见这情形,咬了咬牙:“今日能斩此狐者,分得一半心脏。”

然而已经没有人听得进他说的话,比起之后获得的无边神力,他们更想保住眼下自己的命。

“打不过的!”

“逃吧!”

逃字一出口,余下的人纷纷往宗府外跑去,最先跑出去的是宗主,他才刚跑出去几步,半个身子融成了脓血。

争先恐后冲出去的伏妖师皆是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划破天际,森意冷然。

他们脚下出现了血红色的阵法,而这个阵法罩住了整个邢宗。

申玦勾起一抹淡笑:“如今,你们觉得你们邢宗阵法如何,我这阵法又如何?”

——

屠杀完邢宗,申玦等了许久,没等到其他的伏妖师前来应援,便回了宫殿。

他停在华阁门前,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确认不染半点血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深夜,屋里的烛光照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还没睡?都这般晚了,她明日又该头痛了。申玦抿着唇,走到最里面,看到忙忙碌碌在收拾东西的尤许,他问:“为何还不睡,你这是在做什么?”

尤许没什么表情地说:“回药灵谷,食心狐是只有你一个了,但我可让兄长抓别的狐妖回来,搞不好还能抓个九尾狐,人家有九条尾巴呢,一定很大方。”

说着,尤许就要把手炉和榻子也放入收容镯,申玦抓住她的手腕。

尤许抬起头来看他,摇曳的烛光在他漆黑的眼里倒映出些许亮光。

两人静静对视,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

尤许心头一软,轻着声音说:“算啦,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只是......见你这般久不回来,还以为你气恼了不理我。”

所以她心头那些担忧,借着佯装的小性子表达出去。

尤许握起他的手,刚想说什么,注意到他掌心的口子,已经不留血了,但仍旧能清楚地见到破开表皮里面的红肉。

她二话没说,从收容镯里掏出尤景延留给她的药,取了些愈合伤口的药膏给他擦在手心。

申玦垂了垂眼,见小姑娘眉眼专注,暖黄的光线落在她嫩白的脸上,她细白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有些发痒。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像有一潭温泉包容着他的心,热度溶解着他心头的坚冰。

申玦:“你不问为什么?”

尤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头也没抬地说:“你想说,我便听,你若不想说,我问着也没什么意思。”

申玦微微一怔,他不想说,这是他布下血阵而割破的伤口,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

这点伤口根本不算什么,他从小到大面临各种死亡威胁,被各种追杀,当鲜血落满地时,他想的是过了今夜没有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