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说完,窦夫人低头柔声询问,“这下可高兴了?”
崔舒若点点头,莞尔道:“高兴,高兴极了!阿娘果然最好!”
赵平娘在一旁看的有些吃味,却不是对窦夫人,而是对崔舒若,“好呀你,阿姐对你便不好吗,平日里我也没少送你东西,小没良心的。”
窦夫人行事稳妥,为人周到,她既然送了崔舒若头面,就不会厚此薄彼,一同在场的赵平娘和孙宛娘也都有东西。
赵平娘得的也是一套头面,但却是绿松石的,很符合赵平娘的脾性喜好。至于孙宛娘,则是送了赤金璎珞圈,自然及不上送崔舒若她们的贵重,但也很拿得出手。
关键是来日戴着这副赤金璎珞圈,只要说是齐国公夫人送的,哪怕是当作嫁妆,都能涨不少面子,在夫家腰杆子也能挺直许多。
崔舒若的梳妆盒里还真没有项圈,她忍不住瞧了好几眼,实在是古人在首饰上的技艺精湛,巧夺天工,但凡看上两眼,藏在骨子里的华夏基因都会觉醒,忍不住动心喜欢。
崔舒若虽然只看了看,但还是叫一旁的赵平娘看出端倪,她正为方才崔舒若的话吃味呢。既然崔舒若对项圈感兴趣,赵平娘凑近崔舒若,小声道:“我那有一副羊脂玉螭金璎珞项圈,你既然喜欢项圈,我那副可比这个贵重精巧多了。
等回去我就命人送去芳芜院。”
崔舒若也没和赵平娘客气,“多谢阿姐。”
赵平娘继续问,“那你最喜欢谁?”
崔舒若笑弯了眼睛,“最喜欢阿姐!”
赵平娘满意点头,心情又变得极好了。
窦夫人因着孙宛娘举止大方,对她还是颇有好感的,加之有崔舒若和赵平娘的人情,她既清楚了孙宛娘的处境,也愿意助她一二。
于是特意留了孙宛娘用午膳,等到午膳用完了,又命人用国公府的马车将她一路送回去,还送了些赏赐以示亲近。
临分别前,孙宛娘单独和崔舒若在一块说话。
孙宛娘听赵平娘说崔舒若不怎么出门,便同她说些外头的消息。
“您还记得在祭天时严惩的妖道吗?”
崔舒若愣了愣,点头,“嗯,他怎么了?”
“没什么,齐国公已判了他秋后问斩。不过,他还能否活到那一日还不清楚。自从那日被火烧后,妖道便奄奄一息,为了能以律令严惩他,国公爷命郎中用药吊着他的命。
但天道公正,不知为何,妖道在哪一处,哪一出的雨便会下得极大,他换了数次屋舍,无一例外都被暴雨倾打到泥瓦滑落,屋梁破损,将他淋得极惨。
百姓听说了,都道他是罪有应得。”
崔舒若想到自己的乌鸦嘴,本来差点忘了这个人,但有如此下场倒是不出她的意外,所以崔舒若只是淡淡点头,说了声,“活该。”
孙宛娘看她对妖道不感兴趣,便又换了个话头,似水温柔的眼眸含笑道:“当日二娘子在祭台上祈雨,智斗妖道,着实大快人心,您当日的风姿,已在并州口口相传,百姓们都感念您的恩德。
不仅是百姓,民间甚至将此事编撰成戏文,四处传唱,座无虚席。”
这也在崔舒若的意料之中,但她看孙宛娘如此尽心的为自己说外头的消息,还是很给面子的讶然一声,“没想到百姓如此厚爱,我不过是遵循梦中仙人旨意,当不得百姓如此夸赞。”
孙宛娘却道:“怎当不得,若非二娘子您,并州百姓先是经地动,又是干旱,只怕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过往大旱,粮食无收,甚至要易子而食。全是托了二娘子的福,才叫并州百姓免遭此劫,莫说是戏文传唱,便是立祠告诫后人,永世供奉香火,也是应当。”
她前头或许是想和崔舒若多聊聊,可后头的话,的确是出自真心,为肺腑之言。
自从崔舒若把她和要被祭天的女子都救下后,回去她的幼弟就找人刻了她的名字,立长生牌位,日日上香供奉。
孙宛娘的幼弟不过十岁上下,自幼端方持重,一副老儒生做派,从不信鬼神。孙宛娘见他如此反常,还曾问过他缘由。
而面容还青涩,头上还绑着总角的孙文德,板着小脸,严肃认真的答道:“阿姐有难,儒学救不了阿姐,律法公道救不了阿姐,救下阿姐的是仙人和齐国公府的二娘子。”
他小小年纪,却目光清正,正视孙宛娘,“世间本没有公道,谁能救阿姐,谁便是公道,我便信谁。”
那一番话,将孙宛娘说的热泪盈眶,也叫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是她恪守本分,就能叫叔父叔母放过她的,一计不成还有一计,直到吞并了她家家财。
为了不叫幼弟再为自己担忧,也为了自己和幼弟的前途,她才放下所谓风骨,不惜跑来国公府,哪怕是攀附交情也好。
想到此处,孙宛娘心里不免惆怅,虽然真的得了国公府庇佑,可是来日又当如何还这份人情呢?
她迷茫归迷茫,面上不曾失礼,体体面面的向崔舒若告辞,坐上国公府的马车招摇撞市的回家中。
崔舒若送走孙宛娘,也觉得身心疲惫,她之前一口气用了那么多功德值,对身体消耗还是很大,虽说有装病躲清静的因素,但确确实实人也疲倦,精神不好。
好不容易耗费心神应付了这一切,崔舒若就想回自己院子里休息。
然而,天不遂人愿,半路上杀出个不速之客。
“怎么,二妹不愿见我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赵知光拦住了崔舒若的去路。
崔舒若只能耐心性子应付他,勉强一笑,“四哥想多了。”
赵知光不再追究,而是凑近崔舒若,却被行雪跟雁容一左一右的挡住,完全是防备的姿态,赵知光也无法近身。
他两只手举着,一副自己没碰到的样子,嘴上却继续道:“我可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和二妹亲近亲近,怎么,这也不行吗?”
崔舒若眯着眼笑了,既不怕赵知光,也没如赵知光所想的那般发怒,“自然可以,但你我终究男女有别,还是不宜靠得太近。
再说了,阿娘也叮嘱我不要同四哥相处在一块。
舒若思来想去,还是该听阿娘的话。四哥,你说是吗?”
杀人诛心,原本还煞有兴致戏弄崔舒若的赵知光陡然变了脸色,黑沉得可怕,像是一头被踩中尾巴,在暴怒边缘的野兽。
“崔!舒!若!”他咬牙喊出她的名字,仿佛下一刻能伸手把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