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one night stand(第2/3页)

这是他最喜欢的项目,你愿意看到他连决赛都进不了吗?

徐槐沉默许久,也没有给出回答。

会议结束后,纪教练又叫住徐槐,对他说:“竞技体育,实力说话,说句难听的,除了你和张可迪,没人在乎杞无忧喜不喜欢大跳台。外界看重的是你出不出成绩,拿不拿金牌,至于你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伤,这些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值得抱怨的,那些有名有姓的运动员,有几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以前受的伤可比他多吧?自己徒弟只有自己心疼,你看我整天骂田斯吴,其实每次看到他摔我也揪心,但是做教练就是这样的,你心软了,那他还练不练?”

教练组对田斯吴的要求确实更高,毕竟“一哥”不是这么好当的。

他已经开始练1980,每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练不会1980啊,累死了,我退位让贤好了,这一哥谁爱当谁当。”

但是杞无忧就不是一个会诉苦的人,摔倒之后也从来不会抱怨有多疼,总是很快就爬起来。

徐槐最后说:“是,再难受也只能忍着。”

测试赛越发临近,杞无忧跳了几次新动作,成功率越来越高。

张可迪化身夸夸机,中英文夹杂地夸奖他,就连一向最爱凶人的纪教练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他赞许有加。

可是徐槐却没怎么夸他。

“跟槐哥睡一起果然有好处啊。”从训练场出来时,田斯吴笑得很欠揍。

杞无忧还在纠结于徐槐为什么没夸他,心不在焉地说:“你和纪教练睡一起也有好处。”

田斯吴每天的精神看上去都很饱满,应该没有再熬夜和他老婆打电话。

田斯吴顿时垮下脸来,“别说了,我想死。”

训练结束,徐槐单独带杞无忧去外面吃晚餐,只有他们两个人。

“槐哥,这是奖励吗?”杞无忧眼睛很亮,抑制不住的开心。

吃个饭而已算什么奖励,带徒弟出来吃饭很正常吧?

没错,很正常。

应该不会被误解成有另外的意思。

“不是,就只是想带你出来吃个饭,这家餐厅好评比较多。”徐槐如实道。

吃饭吃到一半,杞无忧憋了半天,还是想向徐槐讨要夸奖:

“槐哥,你为什么不夸我?”

“不需要我夸了吧?”

杞无忧注视着他,认真道:“需要的。”

徐槐受不了他的眼神,垂下眼帘叉起一块烤牛肉,“夸夸夸,小杞真棒。”

即使是敷衍,杞无忧也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埋头吃饭。

吃完饭,他们一起回酒店。

坐电梯上楼,走廊里,一个熟人叫住了徐槐:“Hi,Ryan.”

对方是一个雄壮的美国运动员,怀里揽着一个红发辣妹。

杞无忧对这个女孩儿的头发有些印象,好像在雪场里见过,大概也是一位滑雪运动员,但不清楚她是哪个国家的。

寒暄之后才知道,他就住在隔壁房间,也是来澳洲训练和比赛的。

杞无忧不太喜欢这个男人和徐槐讲话的口吻,感觉很轻浮。

男人和徐槐寒暄完,看了杞无忧一眼,来了点兴趣,问徐槐:“你今晚也约了人?”

徐槐连忙否认:“不,这是我的运动员,中国队的选手。”

“他叫杞无忧。”他又说。

“哦,我知道了,新西兰公开赛的冠军。”

比赛直播中,杞无忧全程戴着护具,头盔雪镜护脸,捂得严严实实,所以男人没有认出来他。

对于徐槐的解释,男人似乎将信将疑,颇有些暧昧地笑了声:“Have a good night.” 然后就刷房卡回了房间。

从听到那个男人问徐槐“今晚也约了人”,杞无忧耳朵就渐渐发热,像发了高烧一样,脸上一片通红。

他低着头,笔直地往前走。

眼看着杞无忧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徐槐忙按住他的肩膀,无奈地出声提醒,“怎么不会走路了啊。”

由于临近比赛,睡前他们又看了一会儿训练视频。

杞无忧没敢提出在床上看,两个人就坐在椅子上看,时不时地暂停视频分析一下。

有时候两个人都想按暂停,同时伸手点屏幕,手指就会猝不及防地相撞,徐槐便会像触电一般赶紧把手收回去,杞无忧反倒淡定自若,看徐槐欲盖弥彰的样子觉得有趣。

和徐槐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了,就像是打了个回旋镖,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杞无忧现在也不奢望更多,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错。

看完视频,和徐槐道过晚安,他躺下酝酿睡意。

隔壁忽然传来几声暧昧的声响。

这酒店房间的隔音显然不太好。

杞无忧捂住耳朵,盯着墙壁发呆。窗户对面的墙上有细碎的树影与月影,微风吹动树梢,影子也跟着轻轻摇晃。

隔壁的声响越发高亢。

徐槐也没有睡着,杞无忧听到他低声咒骂了句。

“小杞。”

徐槐突然出声,杞无忧身子一抖,猛一激灵。

徐槐翻身下床,在行李箱里翻找什么东西,“你要戴耳塞吗?我这里有两副。”

“不要了……”杞无忧呼吸顿时紊乱起来,胡乱地眨了眨眼睛。

本来还没有什么的,可听到徐槐叫他,和他说话,杞无忧浑身燥热起来,想要再去冲一个冷水澡。

两只手局促得无处安放,紧紧捏着被子,将那团被角蹂躏得不成样子。

“槐哥,”杞无忧声音有点哑,“明天就测试场地了,他还有精力做这个?”

徐槐笑了笑,“挺正常的。”

“正常?”

“赛前通常压力比较大,就会通过别的途径来释放或者发泄,有人用高强度训练,也有人用性,年轻运动员很少有固定伴侣,即使有也不会一直陪在身边,就只能找……one night stand,”徐槐怕杞无忧听不懂,贴心地解释,“就是,一夜情。”

见杞无忧沉默,徐槐又说:“你没有过压力大的时候吗,应该能懂吧?”

“没有,我不懂。”杞无忧语气冷硬。

“好吧,”徐槐没什么情绪道,“ 那说明你还小。”

没有开灯,黑暗之中,杞无忧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无所谓?调侃?嘲笑?

杞无忧猜测着,忍不住问:“你有过吗?”

徐槐顿了顿,“有过啊。”

不知道他回答的问题是有没有过压力大的时候还是别的什么,杞无忧身体更僵,不继续问了。

“槐哥,我不小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儿?”

即使看不到杞无忧的视线,徐槐也依然能感觉到有双认真而执拗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沉思了几秒。

杞无忧的成长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得多,徐槐相信,他不久以后就会成为一位沉稳冷静、心智成熟、强大的、优秀的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