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打算

随即，公爵开始了祭祀仪式，一扬手。

“咚咚咚－－呜呜呜－－”低沉的大鼓、悠长的长号随即响起。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顿即笼罩全场。

“吾主暴政之神班恩啊－－你是纷争的源泉！你是憎恨的巅峰！你是暴政的君王－－卑微的凡人啊！在暴政之王的绝对力量前颤抖吧！恐惧吧！跪伏吧－－”

在数百名信徒们齐声的礼赞中，祭坛上骤然出现一个足有三辆马车大小、紧握着绿色光芒的黑色巨拳。

一个低沉的男音响彻四方，哐哐哐地在众人耳边与心中同时回响。

“达斯尼尔啊！在这一刻之前我还以为你愚蠢地搞砸了一切……不过，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啊，居然是投奔希瑞克的叛徒！哦！哈尔肯！亲爱的哈尔肯！没想到我们又一次见面了！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不是吗？胆敢背叛我的哈尔肯·阿克米利尔！”

伴随着声音一个裹在阴影中的半透明人形生物浮现在祭坛上空，他穿着漆黑的铠甲与杂有红色条纹的精致黑色披风，右手戴着镶有珠宝的金属铁手套。熟悉暴政之神班恩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他用来解决那些胆敢或该说愚蠢到前来攻击他的敌人时所唯一需要的武器。

“呜呜呜呜－－”哈尔肯激烈地挣扎，甚至不顾身躯好多处部位已经被钉死。由于挣扎，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哈尔肯毫不在乎伤口的痛，他全身上下几乎每一条肌肉都因极度恐惧而颤抖。

冷汗和鲜血混杂在一块，开始从祭坛上往下淌。祭坛下有个圆形的水槽，承接着祭坛上流下的所有东西。一个美丽的少女颤抖着在下方水槽出口用华丽的黄金盆子省着流下来的东西。

看到暴政之神的狂喜，达斯尼尔公爵脸上同样露出惊喜的神色，他一言不发，但用小狗讨好主人似的热切眼神望着班恩。

似乎察觉到公爵的视线，班恩那张如同恶魔一般粗犷的绿色脸庞罕有地露出笑意，转头面向公爵，声音轰隆隆的：“达斯尼尔，你的祭品是最棒的！你损失的白龙，我会三倍补偿给你，而且这次是黑龙！退下吧，在拉哈尔肯进入我的神界之前，我要好好享受享受。”

“是！至高无上的吾主！”公爵狂喜着退下了，周遭的信徒们潮水般推开百米，远远敬畏地守候着。

几乎所有人都有掩饰不住的狂喜。

达斯尼尔公爵受宠，就是他们得益。本来他们已经做好全部殉道的准备，谁知道公爵竟神通广大到抓来了足以让班恩欢喜度爆棚的希瑞克高阶祭司，而且还是曾经的叛徒哈尔肯－－班恩最想报复的四位叛教者之一。

暴政之神是苛刻的，他对信众的要求挑剔到极限。然而暴政之神也是极度慷慨的，完成他任务的信徒会得到梦想中最好的赏赐。

三倍的黑龙！这足以让公爵组建第二个飞龙骑士团。

有了这资本，公爵叛国称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即使不叛国，莫沙帝国也会被迫下嫁一位公主给达斯尼尔公爵，让他成为最厉害的实权亲王。自然而然，公爵的麾下自然是水涨船高。

至于受害者哈尔肯已经无人关注了。哪怕班恩正在表演酷刑大全，什么碎头机、铁处女、刀凳……

每一次哈尔肯因酷刑而肉体崩溃即将死去时，班恩就用神术修复哈尔肯的身体，不给哈尔肯任何歇息的机会，就进入下一轮的酷刑当中。

在远处，还有着另一批观摩者。

只是在发现哈尔肯被拉上暴政之神的祭坛后，已经有人离场了。

最先离开的是穆兰城的魔射手队长兰德尔，他若有深意地看着代表雷文出现的影杀，留下一句：“虽然我不喜欢你的做法，但我依然欠你一个人情。”

第二离去的是怒气冲冲的一个幻影女神祭司。

反而偷偷前来的那位最年长的传奇圣武士看到了最后。

“我叫考斯特。我在此谨代表着正义之神教会的意志。本教会会视乎你接下来的回答而成为你的盟友或者敌人。”

“你想问我为什么把哈尔肯卖给暴政之神吗？”

老圣武士点头。

“那好，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反问两个问题。第一，这次托姆和提尔教会损失如何？第二，班恩哪怕神力通天，他还能凭空变出更多的五色邪龙出来吗？”

老圣武士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他已经不年轻了，早过了那个仅凭伐恶理念就不分对手乱打一通的年纪。圣武士为大陆正义奋斗了这么多个世纪，邪恶力量依然不见减少，就是因为常常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像这次这种近乎无损歼敌的好事，几乎是百年不遇的。

何况从结果论上，班恩也仅仅是要了面子，伤了里子。龙族是出了名的生育困难症。死一条龙，要好几十年才补回来。从敌我力量对比上看，正义之神和勇气之神两大教会无疑是赚翻了。

老圣武士考斯特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在下次的战利品中能占三成。”

考斯特听完，深深地向影杀鞠了一躬：“我谨慎地代表教会期待与您的下次合作。也衷心希望我们不会有敌对的那么一天。不过即使你的心充满了最深黯的黑暗，我们教会也会选择把对你的讨伐放到最后。”

很显然，老圣武士已经看穿了雷文那守序邪恶的本质。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惜谁都利用的手法可以说并不被善良阵营所接受。然而为了共同的目标，圣武士阵营也不介意跟雷文继续合作就是。

当然，说难听点就是正义之神教会还不认为雷文是个威胁。

在远处，通过灵魂连接看到这一幕的雷文也就笑笑。

他从来没想过要跪舔这些认死理的圣武士。正道的手法不能说不好，但要提升自我实在是太久了，能动手的目标更少。不像邪恶阵营，谁都可以砍，善良的、中立的、自家邪恶的，反正看谁不顺眼就砍谁。

这对靠收集杀戮经验升级的雷文来说，是最快速的捷径。

风险也很大就是了。

众人都散去了，当远离了班恩的祭坛后，谋略之神红骑士的意志降临了。

那个幻化出来的硕大红色棋子马头怎么看都有点喜感。

“怎么？不喜欢我的做法？”雷文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谋略无分阵营，无关喜好。反正对我来说，只要是行事有计划的、守序阵营的人我都喜欢。”

“哦？莫非你也要给我神之选民的资格？”雷文笑了。

红色马头人性化地鄙视了一下雷文：“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但身为神祗，我的尊严不容许我向一个凡人第二次递出橄榄枝。不过，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欣赏，我还是绝地花费神力给你点好东西。”说罢，巨大的马头张开了鲜红色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