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小姐的鬼娃娃27

◎原来即使是最柔弱的人,也会变成挥向他的一把刀。◎

从昨天到现在, 彰子一直都浑浑噩噩的不在状态,连山鹰首领喊了几次她的名字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等山鹰首领问她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也躲闪着不肯说。

于是他便认为肯定是因为彰子被那女人蛊惑了想家的缘故, 更是坚定了要尽快将那个女人送走的决定。

其实彰子的心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拉扯着,她知道她绝对不能破坏爱世他们那里的计划, 澜生和南部不像她, 他们在这里已经够苦的了,这就是他们唯一能够逃离的机会,她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不停地说服自己。

就连爱世也找到机会,跟她保证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的, 让她安心等待就是。

可等真的到了宴会上,当她看到南部为了以示对山鹰首领的臣服与讨好,卑微地端上那杯她知道绝对下了毒的酒时,她的身体颤抖到了极限。

她身体的本能叫嚣着占领了她的理智,令她惊恐地尖声喊道“不要——”。

等她意识回归的时候, 那杯酒已经被打落在了地上。

看到南部和澜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爱世则皱着眉,不知道彰子突然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南部为什么突然要去讨好山鹰首领。

她刚刚还想着, 南部难道不知道此时的他顶着她未婚夫的身份做这样的事, 是在践踏她的尊严和身份么, 这让她已经很不快了。

尤其看到那傲慢的山鹰首领居然还得意地打算饮下南部讨好地献上的那杯酒,她更是直接拉下了脸。

结果一直安静坐在山鹰首领身旁的彰子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而山鹰首领也被彰子的举动弄得愣住,正想问她是怎么回事?

但看到彰子那张苍白的脸, 还有刚刚被她打翻的酒时, 他后知后觉地脸色一变, 意识到了那酒有问题!

正想怒视还跪在下首的南部以及白上楼的一行人时, 心中忽然传来了毒药发作的绞痛,让他一时站不起身,倒落在了桌案上。

彰子惊恐地扶着他连连喊道:“阿朔阿朔,你怎么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全场哗然。

最糟糕的是,有人匆匆来报,说沼蛇一族的人此刻正大举进攻,他们最是狡猾,已经来到他们山鹰一族抚育雏鸟的巢穴里了!

雏鸟是他们山鹰一族最重要最宝贵的财富,是他们一族传承的基石,因此大家都混乱了,当即派出他们这边的战士前去抵御外敌。

爱世看到这样混乱的场景,瞬间站了起来,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定好了计划变了,但是她果断下令他们白上楼的一行人立即撤离,扯着身旁的小雨说他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好在宴会场内其他山鹰一族的人在首领意识都不清的情况下,也不敢对这个白上楼小姐进行过多阻拦,生怕她趁山鹰一族被袭击的困境中发难。

只是彰子在山鹰首领旁边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还是爱世沉下脸让小雨带着南部和澜生离开,她则几步冲到最上方去扯彰子。

在爱世的拉扯中,彰子眼睁睁看着那个不明生死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远,最后还是爱世朝彰子吼了一声:“闭嘴不许哭!”

让彰子瞬间噤声,看着爱世那已经没有了温度的眼神,她对爱世那已经久远的畏惧顿时又涌了上来。

最后在一片混乱中,以及沼蛇一族有意对白上楼的示好中,他们顺利地离开了山鹰一族的领地。

至于山鹰一族此后的命运是如何,他们就不管了。

毕竟在异界妖族与妖族之间本就是弱肉强食,领地的更替,首领家主的更替也都是常有的事。

在大家坐在内部宽敞的胧车上连夜赶路的时候,或许是大家的紧绷的情绪都放松了一些,又或许是异界的晚风太过阴冷,让彰子悲从心来渐渐啜泣了起来。

直到这个只对她一人温柔的男人毒发倒下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若不是这样,澜生和南部他们又不可能逃离,这终究是她的无能,是她没能劝说阿朔让他们离开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而看着哭泣的彰子,雨君嗤笑了一声说他就知道这女人舍不得,就这一个小小的试探都能暴露。

幸好他早在南部之前就让墨雀把毒药放进山鹰首领起居室中的水杯里了,毒发的时间真是刚刚好,要不然今晚他们全部都得因为这个女人交代在山鹰寨。

“小雨,为什么要下毒?明明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

“若山鹰首领清醒过来,会直接跟我们白上楼交恶甚至死战的。”爱世在知道他们另外做的事后面色不愉地说道。

她无意惹怒异界的其他妖族,只是想跟他们交涉将她的同伴顺利救离而已。

见爱世因为他的自作主张生气了,小雨的气焰一下便熄了下来,但还是小声倔强地说了一句他可能就清醒不过来了嘛。

爱世神色平静却加重了语气再次唤道“小雨”。

雨君这才不说话,或许爱世是因为他擅作主张不高兴吧,但他想着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坐享其成什么都不付出呢,哼。

而且在他设置的游戏玩法上,这些人本就是要通过下毒才能顺利逃脱的。

车上,彰子一直在哭,似乎只有如今事成定局的时候她才能哭。

爱世想着大概是在哭她无解的爱情吧,但还是拿出了她袖袋中的绢织手帕,想安慰一下彰子别哭了。

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与彰子关系很好的澜生,拳头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似乎终于在这一声声的啜泣声中忍无可忍了,他蓦然抬头直视彰子,像是不解又像是冷漠地问彰子:“彰子,你到底在哭什么?”

或许这其中,包含着只有彰子才能感受到的冷冽,澜生连“彰子姐”都不耐烦称呼了,让彰子的悲戚顿时停住。

彰子看着此时面无表情的澜生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而南部则看向窗外,没有对此时这里的争执起任何反应,即便彰子之前差点害得他被那个妖怪处刑致死。

他自离开山鹰寨后就变得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大概只有爱世对他的问话,他才会给些许的回应。

在山鹰寨短短几个月,澜生发现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像彰子这样的女人了。

她的确是柔弱至极需要保护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与柔弱相悖的任何特质。

所以,她可以对他柔弱,她也可以对山鹰首领柔弱。

若是之前他还违心地告诉自己,彰子也是身不由己才依附于那个妖怪的,她本就是柔弱的女人,哪里能指望她去保护他们。

在他和南部受虐毒打时,也是能看到她眼中的不忍和难过的,只是她也无能为力,劝不动一意孤行的妖怪,甚至还会因为她的哭泣求情,导致那个妖怪更加加重对他们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