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叶天卉:“嗯, 你怎么知道?”

按说就算她打了,他也看不到来电号码的,况且她用的马场电话打的, 他应该不知道。

顾时璋唇角便微翘起:“猜的, 我家里的电话号码万年没人打, 既然有未接电话,想必就是你了。”

叶天卉:“我以为你出国了呢,原来还没出国。”

顾时璋:“计划有变,推迟了,后天的飞机, 已经定下行程,想着正好今天正好过来看看你。”

叶天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时璋笑道:“也是刚到, 想着你快下班了, 过来等你,走吧,先去吃饭,然后我陪你搬家吧。”

叶天卉心里泛起轻快的愉悦:“好。”

顾时璋显然也是心情不错, 他两手揣在卡其裤兜里,笑着问:“想吃什么?”

叶天卉看他一眼:“你要请我吃吗?”

顾时璋笑看着她:“我如果说让你请, 你怕不是要跳起来了,然后说不得和我绝交了。”

叶天卉很轻地哼了声:“你知道就行。”

对她来说,再也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了,总想着让她请吃饭的朋友,一定不是真朋友。

这时候, 马场的大门开了, 一行车辆自马场出来。

顾时璋淡扫了一眼,抬起手, 修长的手指轻压了下帽檐,笑着道:“走吧,带你去吃煲仔饭。”

于是两个人过去吃煲仔饭。

或许因为这天上班辛苦的关系,叶天卉胃口很好,觉得那米饭很香。

顾时璋见此,便加了一碗米饭,叶天卉听着他对老板说“靓仔”便有些奇怪,纳闷地问:“那是什么?”

顾时璋抬眸,笑看着叶天卉:“米饭蒸出来晶莹白净,那不是挺好看的,这个就叫靓仔。”

叶天卉恍然,细细品味一番,又觉得好玩。

顾时璋却突然问:“白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叶天卉:“本来想问你个事,不过后来不用了。”

顾时璋:“哦,到底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

叶天卉便提起来叶文茵:“我不喜欢她。”

顾时璋略蹙眉:“那要不要干脆换一份工作?”

叶天卉想起那叶家人要过来马场,这对她来说倒是一个机会。

不是说叶老爷子过来吗,如果叶老爷子过来,那自己那亲爹还是有可能来的,到时候她就来一个当场认亲好了!

就光明正大来,看他们叶家还能不认不成!

当下也就道:“不用,只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而已,我又不会在意。”

顾时璋抬眼看她:“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叶天卉并不太想和他提这些。

她知道顾时璋必然是有些身份背景的,她能感觉到。

她和江凌枫交往,和林见泉相识,和Jessie聊天,也包括和马场其它工作人员接触,她能感觉到顾时璋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顾时璋不显山不露水,但他雍容闲淡,矜贵散漫,那不是一个普通策骑师该有的气质。

很明显,他在英国有自己的投资,在新加坡或者别处估计也有产业,总之这是一个富贵闲人,策骑师一说未必是骗她的,应该只是他个人爱好罢了。

不过这并没什么,她不在意他的身份背景。

两个人相处得好,那就相处,那就当朋友,至于什么身家背景,她不会因为林见泉是卖肉养出的孤儿而轻看,也不会因为他顾时璋的富贵而高看他。

就这点来说,她甚至觉得顾时璋也是一样的。

或者从一种很矫情和自以为是的角度来说,她觉得她和顾时璋的交往是抛却了这些世俗的伪装,比如金钱比如地位,比如她是大陆妹,这些在她眼里并不重要。

她觉得顾时璋也是一样。

所以她却并不打算和顾时璋细说自己那狗血电视剧一般的身世,以及接下来自己的打算。

她很在意这个人,她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这个人会帮着自己,他其实对她非常好,她能感觉到。

但是自己的事,她还是希望自己处理。

她这么笑着时,顾时璋抬着眼皮探究地看她:“看来你是有什么打算了?”

他这么问了她两次,她也就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叶天卉道:“那天我第一次去马场报道,差点迟到了。”

她便讲起自己当时不得不弃车跑步的种种,顾时璋神情便有些微妙,之后便笑了:“是你叶天卉会干出来的事。”

叶天卉笑道:“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我身边。”

顾时璋微挑眉:“哦?”

叶天卉便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讲了:“总之,乍看很好心,结果最后却把我赶下车。”

顾时璋神情收敛,详细问起来,叶天卉虽没提自己目的,但也没太隐瞒,把自己如何友好和对方说话,结果对方一脸冷淡的事都说了。

她最后道:“我就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叶文茵的爸?”

顾时璋:“你为什么认为他是?”

叶天卉饶有兴趣地道:“我猜的嘛,他长得挺好看的,不对,特别好看,而且一股书卷气,他又送叶文茵去马场,我觉得就是了吧,年纪嘛,看上去三十多岁。”

顾时璋神情郑重起来。

他面无表情,平视着对面的叶天卉:“天卉,你才从内地过来,心性单纯,可能有些事你没意识到,所以我作为你的朋友,必须提醒你。”

叶天卉纳闷:“什么?”

这时候,两个人也吃差不多了,于是顾时璋带着叶天卉离开,两个人也没坐巴士,就这么走在路边,边走边说话。

顾时璋非常有耐心,细致地给叶天卉讲一些约定俗成的礼仪规范,也讲一些职场或者说成人间的讲究。

因为顾忌到叶天卉的面子,他说得非常含蓄,不过该说的都说明白了。

叶天卉是粗中有细的人,她也并不是不懂事的,只是未曾细想罢了,如今顾时璋这么一点,她回忆着当时情景,顿时懂了。

她开始把这件事从头分析:“所以,最开始他把车子停在我面前,要顺路载我一程,其实根本不顺路,他是故意的。”

顾时璋点头:“对,他居心叵测,就是故意搭讪你。”

叶天卉:“他后来拿了外套要给我。”

夜风微凉,灯火朦胧,顾时璋幽黑的眸中泛起一丝凉意。

不过他还是用温柔的声音道:“第一,不要随意穿男人的外套,这样会引起男人的遐想,第二,他显然想多了。”

叶天卉尽量回忆:“我也没有什么太过不当的吧,就是可能后背出了一点汗……”

但这也没什么。

现阶段她脑子更多的是想着生存,挣钱,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没法讲究这些细节。

顾时璋:“说明这个人容易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