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白鸳鸯

红魅闻言展颜轻笑着道:“你耐心本好的。以放逐者姿态出入各地,神之印记的波动虽是不必担心,但我们两人,未免太容易被认出吧?一旦全力出手,必然被许多有心人识破。”

“那就不全力出手。”依郁语气轻松的回答着道,又道:“继续隐居度日,本也并无不可。但对于形势变化,难免后知后觉,以放逐者形式游走各地,各方面的消息均能很快得知。红左使的放逐者功法不过初练,日后只要不随意动用高级毁灭法术,自然无人能察觉。

我们两人,要想不着痕迹不被怀疑的成为无数放逐者之一,必须收敛能力,以一个平常值面对日后的各种遭遇。所以,要先学会忘记,这也是我认为你该修炼的心决之一。”

红魅不解道:“你既这般说,我自能保证做到不露破绽。忘记,却又必要么?”

红魅自然明白,依郁所指的忘记,便是神秘卷轴记载中的部分内容,其中一种心决修炼途径的简单讲述。

“必要,你尝试着做。目前我还无法通过概括性的语言解述,以后整理清晰后再说吧。身份方面,已经想好了,我们两人无意中获得神秘上古神功,分别是千影决和千剑决。闭关数年,修得小成,凭其强大威力,冲杀扬威游走各地。”

红魅闻言思索片刻,点头轻声着道:“却是极好。自从逆神印记开放以来,放逐者中凭空冒出各种脾气古怪武功路数罕见特别的高手难以计数,便是突然多个几百上千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亦不会有谁怀疑。红左使便称作是我的徒弟吧?”

计议既定,三人亦不拖沓,从随形背囊中找出三件合适的放逐者披袍,罩住头脸,后又在冰封城中寻铁匠铺制了黑色金属薄面具,一番装扮后,看起来如同许多放逐者般,再没有什么被察知原本身份的破绽。

两柄分别印着千影,千剑字样的上等宝剑,挂在两人腰间,红左使配上柄刻着千雪字样的宝剑,而名字,也随着这柄剑的诞生,变作千雪,身份则是,跟随千影红魅学习武功的徒弟。

红左使对红魅想出来的这个新名字感到非常高兴和满意,但事实上,似乎没有哪个毁灭神殿内的使仆,不将红魅视作崇拜对象,一个无论任何方面,均能做的让人无可挑剔,难以比拟的高贵神使,自然会让其它使仆崇拜尊敬的。

三人的眼睛色泽,均在面具相应处的黑色法术结晶片遮挡下,让人看不出原色,披着黑色的袍,戴着黑色的面具,握着漆黑色泽的剑,在天色黑沉时分,根本让人无法察觉。

这是依郁想出来的,日后的形象亦已订立,凶悍的屠手,如同许多放逐者般,仗着本领不俗和自信膨胀,冷傲而嚣狂。生活钱财主要靠抢,当然,遇着好照顾,却也是愿意放下名剑的架子,做做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

放逐者中不时会冒出的名剑名刀从来不少,当然这类的名,并非如地泣那般人所皆知的大名,而是限于某些范围和区域的小名。这种名气,放到整个放逐者群体的三真神大陆,算不得什么,海了去了。然而,对于某些固定区域内谋生而长期停留来往的放逐者而言,却是极值得说道的对象。

具备这种名气的放逐者高手,非常多,因此这种名得来也容易。每个区域中,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此类高手,只需要将具备这些名气的高手打败,在这个区域内,自然也就很快得以扬名了。

要说如今放逐者人流量最多的地方,绝不是银圣城,也不是杀神城,亦不是毁灭神城。而是破坏王领地,自从影郁继任为新毁灭神后,破坏王领地的范围果如依郁所料般,得以扩大。

破坏王领地,已是最为兴旺热闹的商业区,这里有最普通的武器铠甲,也有最珍贵的武器铠甲;有最平凡普通的各类药物,也有最罕见珍贵的希奇古怪功效各异的药品;有便宜廉价的装饰制品,亦有昂贵甚过许多放逐者全身行头的珍宝;有陪床一晚仅收五百晶币的妖精和人类女人,亦有百颗神石亦难被看在眼里的红牌……

总之,这是处几乎什么都有的地方。

破坏王领地兴旺繁荣的街区难以计数,任何一处,均足以让数万甚至数十万放逐者和妖精讨生活。其实来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发财的,但在这里想赚大钱,需要经历时间的洗涤,才能得到结果。初来此地的许多本是走修炼路线的放逐者们,最初的目的都是想赚笔大钱,得以为自己配置上等甚至最上等的武器装备行头。

但大钱不是人人可赚,赚到的中,又有许多反而不再想重回过去的艰苦修炼生活了。因为这里什么都有,因为这里人太多,于是有了优越感,有了层次,有了许多只要肯出钱就能得到的享受……也就有了太多让人不离开的理由,也就有了太多让人停留习惯于这氛围的理由。

有了这些种种,自然也就有了放逐者中的组织,有了特殊势力的存在。这些组织当然不是寄存之地那种,为更好统一规划放逐者群体生活和修炼路线的少走弯路而存在和服务的。

这些组织是金钱服务的,说的更直白些,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已。很多智慧无法解决的事情,强行使用武力和暴力,便能直接干脆简单的达到目的。尽管破坏王领地本身是一个赚钱的地方,来这里的人都是为需要而花钱,为需要而赚钱,但是,不会所有人都去遵循用智慧牟利这规则。

通过指挥牟得大利的,总是那少数人,更多的失败者,不会甘心服气于在这种规则下的失败。偏偏,破坏王并不对领地内的商业,予以如神城般的硬性规定,事实上也不具备这种真神才具有的特权。

暴力也就无可避免的存在了,使用暴力,能让原本用智慧斗不过的敌人倒下,何等干脆简单,让原本的失败变作成功,如何能不让人心动。况且,放逐者们最擅长的是口号和理由,智慧的失败,可用卑鄙无耻阴谋算计替之披泼渲染上异样色泽。

暴力也就得以获得共鸣,得以从根本上存在立足的理由,得以用理所当然的充满正气的姿态,高昂的出现。于是,暴力和武力自然会遇上更强大的暴力和武力,如同智慧与智慧间的比拼般,更强者胜,弱者败。

组织也就这么慢慢形成了,除非具备纵横天下,只剑抗群雄本事的超级高手,否则在这种地方,个人的强大暴力如何斗得过暴力团体呢?组织雄踞的形势,无可避免的出现,最后形成。

智慧需要武力作为依仗才能得以确保其可存在的价值,武力需要智慧确保其存在的稳定长久性。这本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在破坏王领地难以计数的兴旺繁华街区中,存在着难以计数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