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吞得神髓药,披戴霸王甲(第2/3页)

宛如一颗赤红大星逆流而上,抬手迎上郭铉的乱云槊!

五脏神庭焕发光泽,如同神灵长驻于体内,使得脊柱大龙节节贯通,将气力灌注于指掌。

有如翻天覆地的拳锋荡尽风云,将震惊百里的轰鸣闷雷推向更远。

这一刻,众人眼中好像升起两团骄阳大日,绽放极尽升华的夺目光彩,让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

仿佛茫茫风雪覆盖的白山黑水,只余下那两位的身影。

申屠元面皮抖动,他感觉将定扬侯的对手换成自己,只怕一招就要败下阵来。

宗师之威,着实恐怖!

那杆乱云槊横于天际,仿佛把厚重大地都给压塌了。

道则法理如燃烧的神链,不住地崩飞瓦解。

踏破五重天,炼道为己用!

一个又一个蕴含“杀”与“伐”真意的道文轰鸣破碎,形成实质也似的各色虚影,好像龙象搏击,又似蛟蟒撕咬!

“纪千户挡得住么……”

大凌河前,连武道境界最高的申屠元都开始产生动摇。

未与宗师交手前,实不知其真正的威势!

便如没见到巍巍绵延万万里的祖山龙脉,就难以揣度它的庞大绝伦一样!

申屠元的心念升起还未落下,便看到纪渊打出的那一记翻天覆地的拳锋,竟然迸发前所未有的炽烈红焰!

意欲踏灭龙象,斩却蛟蟒,徒手硬撼那杆乱云槊!

就好像天穹摇落,却有人只手补缺!

“混沌帷幄,包容天地!”

纪渊眸中泛起金红光华,五脏神通极尽绽放。

那一拳如拿捏赤日,煌煌浩大,碾压万方!

重重真罡如雷霆推动,继而炸裂,直似无穷尽!

咚!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响绵延,好像千百声相连。

可怕的音波轰碎山石,击穿河床,压过万军千骑之势!

翻天覆地的无匹拳意,与兵家杀伐的乱云槊猛然碰撞。

宛若一口千锤百炼的盖世神锋,受到万钧之重的大锤轰打,溅出暴雨也似的斗大火星!

关宁铁卫的扛纛大将,仍然是典折冲。

他看到侯爷横槊冲天,纪九郎举拳悬空。

双方皆倾力而为,绝无半点留手的意思。

典折冲还没来得及感慨或者担忧,两手紧握的那杆大纛顿时一沉。

沛然无匹的气力施加,硬生生将他胯下的烈马压到筋骨断折!

紧接着,万余精锐聚拢而成的气血汪洋。

宛如山岳下坠,砸进其中。

轰然塌陷出巨大的痕迹!

“侯爷……”

典折冲陡然升起一个不敢置信的骇人念头,抬头去看。

鏖战长空的两人,气血真罡雄浑无尽。

皆如骄阳璀璨,不可直视。

可就在刹那,其中一条如大蟒腾飞驾驭风云的雄壮身影,瞬息便从天际落下!

几如雷火般狂暴绝伦,震得冥冥虚空垮塌凹陷,显出触目惊心的皲裂纹路!

下一刻,大浪拍打,水气弥天!

已是兵家宗师的定扬侯郭铉,竟被一拳砸翻?

结成阵势的关宁铁卫数万余人,皆是瞠目结舌,骇然失神!

四重天逆伐宗师?

且还是杀伐最强的兵家?

纵使遍览当世天骄,也可堪称绝无仅有!

咚!

长天之上,再度响起狂雷轰鸣。

如鼎落大地,沉闷的巨音席卷大凌河,荡开澎湃的水气。

纪渊亦是重重坠下,万千斤的泥沙扬起。

又被炙烈气血冲散烧融,化为乌有。

他连退八步,方才平息打入五脏神庭内翻江倒海的霸烈真罡。

“乱云槊!名不虚传!”

纪渊挺身而立,紫绶仙衣变幻而成的大红蟒袍鼓荡不已,却未有半点破碎。

相比起被压进大凌河,有些狼狈的定扬侯,他似乎还占了上风。

“拳怕少壮,诚不欺我。”

河水如被煮沸,蒸发成大片白烟,郭铉踏浪而起,白发飞扬。

“以血肉之躯,撼动本侯的神兵,你这体魄放眼古今三千年,也是稀罕!

可宗师五重天,较量的是道与理!比拼的是气和力!

后者你确实是雄厚绝伦,更胜本侯!

但前者……终究差一线!”

郭铉语气平静,他带兵打仗向来以守代攻,徐徐而进。

一件事若无七八成的把握,绝不冒险。

跟凉国公那种孤军而行的战法可谓截然相反。

所以那桩追至捕鱼海,绞杀百蛮皇族的泼天大功。

才会落到杨洪的手上!

“也因此,最后封国公得殊荣的从龙之臣,并非本侯……”

郭铉短暂闭目想了一瞬,眸光复又归于沉凝。

其心念意志,好似千山屹立不可撼动。

“本侯这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行一次险,绝然不走回头路!”

白发乱舞的定扬侯神色冷冽,周身泛起赤金之色,如同片片龙鳞覆盖寸寸血肉。

诸般真意凝聚的道则发出崩响,散发太古洪荒也似的狂莽气息。

一枚龙眼大小,灼灼放光的圆坨坨,好似含在郭铉的喉咙处,连接四肢百骸,浇灌五脏六腑。

“原来,你还没有完全炼化真龙宝穴的神髓大药……只是借它恢复伤体!”

纪渊心思何其敏捷,立刻反应过来。

郭铉之所以与他约在大凌河相见,正是为了借自己鼎盛至极的浓烈气数,淬炼霸王卸甲孕育而出的神髓大药!

以尽全功!

“我占得靖、昙二州,让你失了地运,又挟东宫旨意,足以辖制关宁铁卫。

再拖下去,于你不利,所以破釜沉舟,服下神髓大药,强行鲸吞辽东龙脉……的确是行险!

一旦失败,不仅遭受真龙宝穴反噬,还有白山黑水的镇压!

说是永世不得超生,比做鬼更凄惨也不为过!”

即便纪渊猜到这种可能,等到印证的时候,仍然不免觉得意外。

定扬侯此举,相当于通过霸王卸甲,粗暴手段抽取辽东地气龙脉加诸于身。

成则裂土封王,败则万劫不复。

“本侯扎根白山黑水六十年,却还是让你这晚生后辈夺去两州地运。

只能说董敬瑭、裴东升这些人太无能,皆为酒囊饭袋,无法给本侯分忧,还要拖后腿。”

郭铉脚下的浪头不断拔升,直冲数十丈高。

他周身金鳞开合,与呼吸吐纳趋于一体,宛若披戴一件形似大龙的铠甲。

本就霸烈的武道意志,好像浩大到遍及辽东每一寸土地。

恰似神灵巡视凡尘,无不受其号令,无不对其臣服。

“纪九郎,你输在太自负,若不来大凌河。

仅凭快要跌堕五重天的伤体,本侯未必炼化得了神髓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