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太古劫前的留言,称霸寰宇的阴司(第2/4页)

所付出的代价,未免过分惨烈。

“不急,先去瞧上两眼,看是个什么情况。”

纪渊摆了摆手,心神微沉勾动皇天道图,唤出【脚踏七星】命格。

坐镇其中的增、损二将,宛若护法一样,拱卫周身。

他想着自己晋升的这一尊凶神,乃是地藏王菩萨所降伏,多少都跟阴司沾点关系。

兴许,还有几分香火情?

两道纸马,轻飘飘乘风而下。

张奇山提着八角铜灯,走在前面。

他本想取出冥纸,沿途撒过,作为开道之用。

走阴过关讲究极多。

若不遵守规矩。

往往就很容易“撞邪”、“招煞”。

可还没等这位槐荫斋主人施展手段,白骨成堆的宽阔大路自行显出。

一颗颗头颅颤动,弹跳而起,碎裂为齑粉。

“这是?”

见到这样的变化,张奇山瞪大双眼,猛然转身望向神色从容的纪渊。

叮咚,叮咚。

似有法铃晃动,耳边传来阵阵梵音。

两道威猛的身影若隐若现,跟随在那位纪爷的身后。

一者红脸,手持火签与虎牌;

一者绿脸,手持三叉尖枪与令旗。

皆是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散发出一股子百鬼退散,群邪惊悸的可怖气息。

“阴司……正神!纪爷如何会……这怎么可能呢?!”

张奇山附着于黑血葫芦上的三魂七魄,像是受到重锤敲击,险些震裂开来。

他们这种走阴人,看上去手段不俗。

可以穿行两界,沟通鬼神。

但放在太古、上古时期。

却连最低等的鬼卒阴差都比不上。

任见到谁都要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怠慢。

更遑论,面对一尊有品秩的正神!

“佛门法相而已,张五郎不用大惊小怪。”

纪渊淡淡一笑,他也没想到唤出增损二将,竟然引发这般大的动静。

如今看来,皇天道图所展开的天、地、人三重位阶,似乎是分别对应玄洲三界残留的灵性烙印。

故而,属于丰都道人鬼神之宗的增损二将。

甫一出现在阴世,便就牵动各方的感应!

“什么佛门法相,居然把地藏王菩萨法驾之前的护法就凝聚出来?”

张奇山半信半疑,默默地退开几步。

增损二将的可怖气息,彷如烈烈飓风,直将手中八角铜灯都要吹灭。

这种阴司正神,对于鬼物阴类来说,简直就是天生克制。

就像是臣子面对帝王,生杀大权都被拿捏住了。

简单一句话,便可以决定脖子上的人头,要不要落地!

“往前好像有一座酒肆,咱们不妨歇歇脚,想个渡江的法子。”

纪渊大步向前,行于白骨路上。

走近那座阴气森森的破落屋子,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

像是历经风雨,日子久了,俱已腐朽,有种即将风化的意味。

跨过不高的门槛,进到里面,感觉一瞬间就变得阴冷起来。

“纪爷,这地方……有点邪门。

试问,白骨路头,如何会有一座酒肆?

只怕是阴司存世之时,留下来的东西。”

张奇山“嘶”的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三魂七魄像是泡入冰水,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冷颤。

“数劫光阴如大磨旋转,再恐怖的邪祟,也叫碾个灰飞烟灭了,你还怕什么。”

纪渊识海微动,眸光四处打量,好像搜寻着什么一样。

“张五郎,你看,墙上好像有字。”

他没有理会张奇山的提醒,踱步来到泥土夯实的泛黄墙面前。

静静注视着斑驳模糊,依稀可见的字迹,轻声念道:

“玄天道了真子,有幸与谢七爷相见,留字于此,聊作纪念。”

谢七爷?

是那位白无常么?

张奇山闻言,喉咙滚动两下。

平素镇定自若的冲动气度,俨然消散殆尽。

没办法。

走阴人一派。

谁没听说过黑白无常,谢七爷、范八爷的名号?

那可是真正定生判死,拘魂拿魄的阴司正神!

放在太古劫前,除非天生跟脚不凡的仙神之种,亦或者超脱凡俗的飞升上真。

否则的话,天下万类,哪个不惧这两位?

“这个了真子又是谁?玄天道?也没怎么听说过!”

循着纪渊的轻淡语气,张奇山仔细瞧着被岁月磨去的那行字迹。

锵!

似有剑鸣之音响彻天穹!

宛如一道浩浩荡荡的宽大天河垂挂直冲而下!

欲要将世间众生卷入进去,极为骇人!

“别看得太久……”

纪渊有众多命数加持,气数更是浓烈。

所以,他不仅仅肉身体魄比之同境武者要强横得多,就连心神修持也不差。

五指张开,抬手重重一擦,顷刻就把字中蕴含真意抹得干净。

避免张奇山被跨越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那道剑光,伤到三魂七魄。

不然的话,这位槐荫斋主人也许不会有性命之危,却也难免心神受损。

之后追踪水云庵的那一行人,还得依靠这位走阴人一派的掌门。

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多谢纪爷!险些着了道!”

张奇山心有余悸,猛地后退两步,差点撞翻桌椅。

他不敢想,究竟是怎样的境界修为,才能过去这么久了。

随手所写的字迹当中,仍然保持盎然剑意?

真是无愧于能够与谢七爷同桌的厉害人物!

“三河之畔,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玉虚宫门下……”

纪渊又是抬手,抹掉一道字迹。

这一次,题字之人。

他所注的名姓,早已被无情岁月拭去。

纪渊缓缓走动着,像是凭吊,又像是怀古,逐一念出墙上留字。

随后,全部抹个干净!

“牛头阿傍……你真该死!”

“狗叫什么,有种进枉死城,看爷爷不削你!”

“人寿有尽时,天寿亦会衰朽,古往今来,谁能长生不死?谁能永在不灭?”

“蠢物,你若证位诸天十帝之位,阴司还能谁哪个敢来寻你?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这位兄台所言差矣,殊不知阴世在前,阴司在后,阴世之下,犹有孽海归墟,纵然得大帝之位,亦不可免去飞灰之劫。”

“各位大能,慎言慎言啊……”

“是啊,众所周知,那谁心眼小。”

“晓得还敢说?真不怕死吗?”

“前面两位大哥,你俩作伴去喝孟婆汤了吗?”

“……”

这一面黄泥夯实垒成的土墙,拢共约莫有近五十道模糊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