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段颖扯了扯唇角,答应了:“好。”

徐琛见状立马就对同是校友的黎弘说:“黎弘,咱们俩住一屋吧。”

黎弘抓抓脑袋,婉拒道:“我和柳哥住两天了,所以我今晚还是打算继续和他住,不好意思啊。”

徐琛被拒绝后神情有些僵硬,大概是尴尬下不来台,因此后面他没贸然开口,认真看着剩下的其他参与者——女生全都不可能,剩下的男生里好像也只有廖鑫阳和晁清河会同意。

不过廖鑫阳已经和路陵搭上了,徐琛便向晁清河道:“晁老师,我们两个住一屋吧?”

晁清河推了下眼镜,点头道:“好。”

步九照见大家都挑好室友了就剩他和谢印雪还单着,便侧头看向青年道:“那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住一间屋子了。”

“是。”谢印雪弯眸朝步九照笑笑,“今晚时间还早,一会儿吃宵夜吗?我看烤肉就挺不错的。”

步九照:“……”

他现在弄明白了,那么多的副本,那么多的游戏参与者,为什么他却一直觉着谢印雪是最特殊,最令他难忘的一个——不是因为谢印雪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谢印雪那些非常人会使的道法玄术,而是因为谢印雪喜欢骑在他头上拉屎。

偏偏他如果要制裁谢印雪,还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拿人没一点办法。

幸好谢印雪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刺激步九照,否则步九照宁愿自损八百也要让谢印雪吃瘪一回。

众人顺利回到村屋,重新收拾了行李按照着分好的房间入住。

谁知踏进新屋子之后,谢印雪环视一圈室内,却发现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床的整体大小比他之前住的那屋宽了一倍左右,表明这张大床不是给一个人睡的,更重要的是,这间屋子是步九照选的。

谢印雪轻轻挑眉,随意踢掉鞋子后躺上床,他靠着软枕斜倚在塌沿,右手背抵着额角,眼睫低垂睨着还站在房屋中央眉头微皱的男人,姿态矜贵,神情慵懒,启唇缓声道:“都三个副本了,我承认,你的确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步九照:“……?”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单人床让步九照有些意外,但更叫他意外的是谢印雪这些莫名其妙的发言。

听着谢印雪的话,步九照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塌上的青年却连眼睫都倦于掀起,只半阖着眸子,用左手拨弄着肩头的银绣梨花:“说吧,你三番五次故意和我相遇,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印雪觉得,步九照和他的相遇绝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的刻意为之,这个人不可能是他,那就只能是步九照了。

但步九照这么做的理由,却叫人难以琢磨——说讨厌他想杀他吧,可步九照分明每次副本中都在给他暗示通关线索,这是讨厌一个人应该有的表现吗?不是。

再想想步九照都干了些什么:给他做好吃的,会夸他穿哪种颜色的衣裳好看,还举止孟浪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现在更是趁着能同住一屋的机会特地选了一张单人大床,就为了他们俩晚上能同床共枕。

谢印雪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步九照的所有举动,摆明了都是他心思不纯的映射。

尤其是步九照接下来的回答,更是叫谢印雪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你很香。”

步九照如实说:“好人与我而言恶臭难闻,坏人闻起来却清清爽爽,但谢先生,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他在秦府别院看见谢印雪的第一眼,就嗅到了青年身上与世间任何人都迥然不同的气息。

那种气味如雪清冽,却格外霸道浓烈,他一愣神还以为是墙外有雪梨正值花期,恣睢无忌,盛绽不歇,随着呼吸绵绵纠缠占据他的每一寸肺腑,以至于步九照仅一眼,便一下子就记住这个苍白羸弱的青年。

——这是他最初追逐青年的原因。

可越是往后,步九照却发现青年就像是自己厌恶的皑皑冬雪,霜寒刺骨,即使仿若结冰的雪枝一折便断,可以轻易融化,却要触碰之际带走你所有的温度,连残存的暖意也吝于给予般冷漠、残忍。

那一霎步九照就知道了,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够通过十重锁长生的关卡副本,那么这个人,必然只会是谢印雪。

而他需要这个人,需要谢印雪。

这就是他每个副本都要与谢印雪相遇,甚至在锁长生规则允许范围内,给谢印雪暗示通关线索的原因——他需要谢印雪通关锁长生,获得长生。

当然后面这些话步九照不可能尽数托出,他只说了自己最初会注意到谢印雪的原因。

谢印雪闻言便将食指指向自己,逐字逐句道:“我、很、香?”

步九照颔首:“是。”

谢印雪望向步九照的目光也掺上了些许复杂,毕竟男人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能将这种下流孟浪的话,义正言辞、毫无羞耻之意道出的人。

“我懂了。”谢印雪忧声轻叹,“但我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步九照:“……”

他不是这个意思,可真相他又不能说,步九照张口欲言又止,最终也以沉默相对。

而在谢印雪看来,步九照估计也是个雏,根本不懂怎么追求心爱之人,只懂得用最基础的方法:做好吃的,帮心爱的人作弊,这人时而顺从自己的意思,时而又故意抬杠惹自己生气,也许都是得不到他的恼羞成怒罢了。

怎么那么爱闹别扭啊。

可能年纪还小?

谢印雪终于舍得抬眸看向男人了,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在步九照身上游弋,像是将人从里到外都打量了个干干净净,可都看不出男人确切的年纪。

于是谢印雪干脆直接问他:“步九照,你今年多大了呀?”

步九照顿了两秒,然后回道:“总之很大就是了。”

谢印雪:“?”

谢印雪双眉轻蹙,他总觉得这回答听上去有些奇怪,或许是自己问的话也不够严谨,他再次整理词句,重新问步九照说:“我问是你几岁了。”

步九照的回答仍然没有什么意义:“好几岁了。”

谢印雪敛了脸上的柔色,微微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冷声哼道:“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步九照闻言反倒是笑了一声,他挑眉走到床沿,抬手握住青年单薄的肩,然后重重往里一推,将人搡到在床上,还朝内侧滚了两圈。

青年大概是对他没有设防,又或许是青年白日殴打杨家兄弟反受其伤,现在正虚弱,总之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等谢印雪稳住身体,用手肘撑着床榻撑起上半身怒视向他时,那头本就松松束在脑后的青丝早已凌散,乱成缕的黏在莹白的面庞上,步九照望着青年,总觉得自己方才像是欺负蹂躏了一杈柔软雪白的梨花——摧兰折玉,许是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