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夜宴（下）
张东流和张暮蓝聪明人，已经看出来所谓的调查社才俊只有叶航才是这饭桌上的焦点。甚至包括张东和李大海在内都是陪衬。这桌上其实就两个人在唱戏，一个是张大江一个是叶航。其他都是看戏的。如果这还看不出叶航的身份，他们就白混了。
张东流突然道：“岳月小姐，高帅这星期会来A市参加一个典礼，我一直想好好和这位B市房地产新锐聊聊两地地产，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约个时间？”
张东这话，是话里有两句话。第一句话是作为大江集团三代出色人物，和高帅新锐会面还需要人引荐，可见他的地位之差。第二句话是提醒叶航，岳月和高帅很好。快点滚蛋吧。
小聪明！张大江心中说了一声。口上道：“今天不说公事。你真有兴趣，回头我让张晚晴给高帅打个电话。这个年轻人还不错，每次来A市都会上门拜访。”
“糖醋排骨！”张东见新上的菜感叹一句：“这可是我亡妻的最爱。”张东夹了块排骨，起身放到叶航碗里：“试试，味道不错。”
叶航看了碗中排骨良久，而后咬了一口，险些眼泪溢出，连忙抚摸下额头暗中擦拭掉泪水点头：“不错，味道真不错。”动作虽小，但是大家都在留意，哪会没有发现。张大江招呼大家随意以掩盖这尴尬的气氛。
猪猪侠对许开小声道：“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吗？我帮你夹？”
“今天胃不舒服，不吃。”许开笑道：“你起猪猪侠的名字是不是因为喜欢吃猪肉？”
“难道你不觉得猪猪侠这名字很好听吗？”猪猪侠质问。
许开笑道：“其实海澜也很好听。”
猪猪侠点头：“最主要是人的品相最重要。我这样就像叫狗狗侠……狗拿耗子，嘻嘻，我抓。”猪猪侠指下许开，暗指许开灰鼠侠的绰号。
两人说小话，张东流和张暮蓝则开始向叶航敬酒。似乎有意为之。猪猪侠道：“我看叶航会成为这些人围攻的对象。”
“叶航……”许开叹气：“真不知道他怎么变得不顾大局，又不拘小节。”
“什么叫不顾大局？”
“想干掉我的大局，一句话为自己竖立一群的敌人。如果他说他回美国，估计这些人不会针对他。”
“那不拘小节呢？”
“他母亲可是被张东驱赶出门，虽然张家并不知情，但作恶者亦有其一份。这一转头忘记仇恨和人家把酒言欢。真的是……失败。”
“过去就过去了吧。”猪猪侠道：“人总要向前看，再说血浓于水。”
“恩和怨谁又能说清呢？”许开道：“生而不养，弃母不顾。何来情分？”
“好了，不替别人操心。”猪猪侠对这场面很是感动。
李大海拍手道：“谁要红包快敬酒了。”这是张大江的规矩。过寿不收钱，并且还发放红包。虽然只是家人小聚，但礼节不能失。
张东提醒道：“叶航！”
第一个？叶航看看左右，似乎都在等自己敬酒。于是也释然一笑，端起酒杯：“我祝大张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许开道：“两句祝寿话被他一个人说干净，我们说什么？难道说黑皮剥死爹？”
死男人就是这德性。猪猪侠道：“你就重复说嘛。现在开动你的聪明智慧猜猜红包。我感觉不会太厚。”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端庄淑女，什么时候会和许开一个脾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不是盖的。
“分档次的！”许开眼睛一眯后道：“是银元。”张大江把最下面一个红包拿给叶航。许开补充：“叶航的银元价值可能是清朝的，我们可能是袁大头。”许开站起来敬酒，而后恭敬收下一个红包，在桌子下悄摸拉出来一看，果然是一枚袁大头。
猪猪侠惊叹：“你不当贼实在太屈才。”回头问问叶航是不是清朝银元。猪猪侠是知道点银元知识。银元最贵是清朝。特别是广东宣统七钱二分银币价值一百多万。
“哎呀！”许开道：“老张头还准备了纸币，每个五百块。恩……有意思，就我们这桌有光洋。看来张大江要交权给张东，自己退居幕后。除了张暮蓝和张东流，其他人都自生自灭去吧。”
“是不是真的？你这么厉害？”
许开嘿嘿一笑：“我一向很厉害。”小节之处看大事。
红包分发完毕，张大江清下嗓子道：“我呢，也老了。腿脚也不太好。所以我和老李商量把大江集团交给年轻人去管理。张东和岳月就看你们的了。暮蓝和东流，你们要好好帮你张东叔叔知道吗？”
“知道！”两人忙乖巧点头。张大江在张家是说一不二，他说怎样就怎样。最少自己还有口汤喝，其他桌人连汤都没有。
“牛！”猪猪侠桌上伸出个大拇指。
许开悲痛道：“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也失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李大海道：“小月啊，明天你就过来帮我吧，小叶一起过来。调查社的事有许开一个人就够了。”
“恩！”岳月点头。
“……”叶航泪流满面，被代表了。但为了当爸爸，还有自己受不了的委屈吗？自己和许开混一年，早就锻炼出能屈能伸的性格。
猪猪侠忍笑看许开：“是不是有点风吹后背很凉爽的感觉？恭喜你，你当老总了。”
岳月道：“许开也来。”
李大海点头：“好，许开你愿意去大江集团还是我这边，都有职位的。”
许开道：“谢谢李主席提携，不过，手头还有两件小委托，做事有始有终才好。”
岳月惊讶问：“哪有委托？”
许开道：“下班前来了两位客人。”
“哦！”岳月道：“那我先不过去。”
“别别，你们去你们去，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不行！我们一起的。我帮你。”岳月有点脸红道：“还有……还有一直没有给你们发工资，我也要统计下。”
“好啊，有工资领了。”许开笑。心中怎么有点拿散伙费的感觉。
……
宴席的主角是叶航，这点已经没有人怀疑。叶航对张家其他人态度让张大江很满意。无论是挑衅还是亲近，叶航都淡然为之。不以对方恶语而发怒，不以对方献媚而欢喜。许开替叶航总结为：叶航就没看得起这些人。在座就张大江和许开两个被叶航看的上眼，当然了，张东是老子，老子要给面子。至于什么张东流、张暮蓝，叶航觉得还不如张晚晴。
叶航喝的不多不少，婉拒了张东留宿的邀请，上了猪猪侠开的车。四人就猪猪侠没有喝酒。车内气氛有点古怪，许开仍旧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猪猪侠专心开车想着心事。叶航也在沉思最近人生的两大变故应对之策。而岳月靠在窗户看夜景，显然也心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