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辈子很短

沈禾一个猛子, 从床上撅起来!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温度带着凉意,并不燥热。

能够让人的脑子十分清醒。

沈禾模糊先是看自己身边的位置。

戚拙蕴一早便去上朝了, 但沈禾一看就知道,昨夜里监护人长久在外,归家第一天例行来陪孩子。

以往沈禾都会赞叹, 男主不愧是男主, 干什么都周全厉害, 连养孩子都这么细心耐心。

现在他只想用被子闷死自己!

梦里具体梦了什么, 沈禾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但感觉很清晰。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他动了动腿,从耳根子到脸颊, 慢慢浮现出一种浅淡的粉色。

是从皮肉下一点点透出来的淡粉,在白腻如雪如玉的皮肉上, 显眼又漂亮。

不过现在没人看见。

沈禾只觉得整个人羞耻的要烧着了。

这感觉他不要太熟。

经历过一次发育期的人,第二次经历,什么状态都很有经验了。

可眼下这个, 真不是有经验就能抗拒尴尬的。

他默默将被子拽过来, 拥在怀中, 盖住自己的双腿与下身。

盖了小片刻后,温凉濡湿的感觉贴在腿根,提醒他别自欺欺人。

沈禾沉沉叹口气。

稳住, 稳住,这有什么丢人的呢?

这就是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人要摒弃一些不必要的羞耻心,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禾:“……”

呜呜呜靠!不行还是好尴尬!

沈禾做贼似的, 掀开床幔一小角,确认外间现在没有人。

门口倒是有小太监守着,不过看不见里间的状况,只能够听见声音。

连翘与荷菱应当做事情去了,过一会儿才会回来叫他起床。

沈禾抓紧时间,掀开被子,光着脚窜到装衣服的箱子边,打开找到一条亵裤,然后合上箱盖,装作无事发生的回到床上,换掉裤子。

他有些紧张,确认一套动作做完,没人发现,才松口气。

随后,沈禾的视线落在了一边团着的脏裤子。

他神情有些嫌弃,用裤腿将裤子团吧团吧,压成很小的一团。

所幸,夏日的衣物布料都很纤薄,这么一团,一条裤子体积不大,还是能够藏住的。

沈禾将裤子塞在被子里,爬起来迅速穿衣服穿鞋。

打理好自己的仪表,他披散着头发,团着压在怀里,故意大摇大摆走出去。

门口的小太监瞧见他:“小公子,您醒啦?连翘姑姑与荷菱姑姑都在小厨房……”

沈禾一脸正色,板着张带些婴儿肥的脸,努力做出正气凛然的样子,梗着嗓子说:“嗯,我逛一逛就回来。”

小太监摸不着头脑,应了声:“是。”

沈禾一路溜达,溜达人少的地方时,步子稳不住了。

他恨不得起飞,一路往前狂奔,跑到屋后栽花的小园圃,躲在竹林边上去刨前几天种的一株花。

因着是前两日种下去的,土是蓬松的,他拽了一把花,然后动手刨起来效率非常快。

一会儿就到了坑底,然后将自己的赃物扔进去,土将花的根压在上头,坑边的土统统推回去。

终于将花重新栽回去,沈禾觉得自己像是在干坏事,他心口怦怦直跳。

为了将这花恢复原样,还装模作样去找来一捧叶子,均匀散布在翻新的土上,踩上两脚压实。

呼——

很好。

这条裤子就当它没有存在过吧。

他双手合十,蹲下来对惨遭刨坑的花说:“感谢感谢,帮我藏好,就靠你了。”

花:……

沈禾瞧着自己满手的土,很是警惕,绕到了另一头,去养着睡莲跟鱼的大缸边晃了晃,趁人不注意将手伸进去,洗干净洗干净!

指甲缝里的泥都搓掉。

连翘远远瞧见另一头沈禾。

少年披散着缎子似的乌发,低着头将手伸在缸中,不知道是在揪睡莲,还是在玩水。

连翘哭笑不得:“小公子!您还未净面束发呢!”

沈禾听见远远的声音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他搓掉指甲缝里最后一点泥,将手收回来,甩干净上面的水,又装模作样的走回去。

小太监端来水,沈禾洗了脸,漱完口,坐下来让连翘给他束发。

用发带绑住,今天没有插簪子。

因着少年性格跳脱,连翘将后头缀着的一截发带留的格外短。

她盯着沈禾白软的耳垂,现在还泛着一点点粉色。

不过那颜色已经退的很淡,连翘一时半会儿未能多想,让小公子用早膳,去瞧人给他收拾的书袋有无遗漏。

沈禾一整个早上,都火烧屁股一样。

吃完早饭,提溜着自己的书袋,爬上马车才松口气。

不能心虚,心虚会叫人看出破绽!

沈禾这么安慰自己一路,到了学堂,看见早早在课堂里坐好的五皇子,才彻底松了口气。

……

戚拙蕴下朝后,回到东宫。

忠洪准备了饭食,让戚拙蕴用午膳。

戚拙蕴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吃得不如何丰盛,三两个小菜,不重口腹之欲。

随意吃完,便准备去与僚属议事。

谁知道忠洪去外面走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戚拙蕴随口问:“什么事?”

忠洪笑眯眯道:“奴才方才去问厨房,为小公子备上骨汤,瞧见了连翘与荷菱。两人笑着说,小公子长大了。”

戚拙蕴一事没意识到忠洪说的什么意思,神情淡淡的:“还是个小孩,长大什么。再过两年瞧着能不能稳重些。”

忠洪笑呵呵的:“殿下,奴才是说,小公子到通人事的岁数了。”

“有奴才瞧见小公子一早起来,摸去了殿后的园圃,将自己的裤子埋了。”

忠洪边说边笑,想到那个场景,便觉得实在乐不可支。

属实是沈禾做得出来的事。

戚拙蕴动作一顿,抬着黑眸瞧忠洪:“将自己的裤子埋了?”

他先是觉得好笑,漆黑如墨点的眼瞳柔和,笑意浮现。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哪里,那点笑意渐渐消失。

他薄唇唇角绷直,心想这可真是巧。

昨日押着沈禾,在书房里选了一通太子妃,夜里就初通人事。

戚拙蕴淡淡道:“宋少傅来后,来通禀孤。”

今年还要下场院试,心思还是不要太浮躁的好。

让宋少傅好生考校他,必要拿个头名下来。

*

沈禾正在与五皇子说话。

莫名后颈发凉。

他摸了下,没当回事。

今日的五皇子格外好说话。

五皇子自认为他扳回来一局,叫沈禾吃了瘪。

看在沈禾吃瘪的份上,他今日瞧沈禾都格外的顺眼,心气儿通畅。

到了午间,五皇子施施然起身,冲着沈禾扬下巴:“走吧,本殿昨日允诺你的事,本殿可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