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要给赵琨奖励

韩桃在上马车以后,脸也仍旧是滚烫的,尤其是最后赵琨将他放下后,还颇有些愉悦地说以后还能用这样的姿势做一次。

他只觉得赵琨疯了。

“你刚刚的反应——”赵琨咬了口桃子,支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蒙住眼的韩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寡人对你真做了什么。”

“我没有……”

“侯爷的脚背绷紧,听见水声的时候连被架起的腿都在抖,以后寡人也这样抱着你来上一回,想想要是走后门多刺激几次,前头确实有可能会忍不住——”

“赵琨!”韩桃恼羞成怒,不容人再说下去。

赵琨又咬下一口桃子,笑着不说话了,然而打定了主意。等韩桃身子好了就试上一试,只是想着韩桃今早那个羞愤颤抖的模样,他都忍不住喉间发紧。

绣使驾着马,连着马车开始颠晃起来,赵琨告诉韩桃说为了尽快赶到南郡和避开杜兰令的追踪,之后两天里可能都要在马车中度过。

因为八子在受了几日酷刑之后供出了潜伏的同党,绣使送来消息说在齐燕魏三国接壤的边境处,南郡逆贼的势力恐已渗透进去,赵琨还打算借此巡游,在边境查个仔细。

“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坐镇朝堂才对。”韩桃有些担忧。

“绣使已按寡人的容貌易容回京,他们定然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寡人不会再带你去南郡,更何况寡人在宫中五年,从来不知民生如何,这一回,沿途正好看看。”

平日里,赵琨没少受那些言官的口诛笔伐,说他赋税太重,横征暴敛,他倒是想知道这赋税能有多重。

此外,先前连年征战确实对于国库是笔不小的负担,因此这一次赵琨也不愿意齐国和东魏打起来。北齐需要休养生息的机会,他不能让边境脱离控制。

“赵琨,你是因为我才——”

“寡人也是北齐的皇帝,”赵琨抓着他手摩挲着,“知道分寸。”

“可当初你还说若是我死了,你就为我殉葬。”韩桃总怕赵琨真做了昏君,不顾国事。又怕自己毒发,赵琨真跟着他到地下去。

“你想寡人为你殉葬吗?”赵琨凑近了问他。

韩桃闻到那股子清甜的桃香味,知道赵琨离他离得很近。他垂下头,轻轻回答道:“不想。”

“那你就给寡人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桃核被扔到了车窗外,韩桃脑袋微微一动,欲言又止。马车还在颠晃前进着,前进着去寻找他的生路,但他最终还是害怕,怕到想要止步不前。

马蹄达达,好像有手指摸上了他蒙眼的发带,一点点顺着鼻梁往下摩挲着,他闭紧眼,任那手指停在他唇瓣处试探,感觉到那指腹上沾着桃子汁水,还有几分清甜。

随即那手又放下了,不知赵琨现在离他有多远。

“韩桃,我们就求这一路风雨同行,”赵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微微有些沙哑,“至于这路的尽头是什么,我们等走到了再说。”

“……好。”

他迟疑颔首,只感觉赵琨身子压了过来,却不是来抱他,而是低下头去听他的心跳,赵琨俯身挤入他怀中,双手环住了他腰,就好像此刻需要安全感的不是他,而是赵琨。

车轱辘吱呀转着,外边日头当空,离南郡也越发近起来。他伸手笨拙地摸上赵琨的鬓发与后背,低头将人整个抱住。

·

一直到日暮西山的时候,马车才停下来。

荒山野岭之所,暗卫们只能捡了些柴,升起篝火,几个绣使带了野鸡与河鱼回来,拔毛刮鳞的,再用削了皮的树枝串起炙烤。

韩桃坐在石头边,隐约闻到盐巴混着烤肉的香气,手腕上传来细小的刺痛感,是陆得生收回银针来。

“二叔,这附近是没有人烟了吗?”他微微别过头。

“翻过山头,倒是有个镇子,只是已经荒芜了,”陆得生一边收拾药瓶,一边给韩桃讲周围的环境,“这里比较靠近魏国边境,小仗连绵不断的,只剩下流民了。”

“流民?”

“是啊。”

韩桃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听见赵琨在和绣使聊些什么,应该是聊军务和都城里的事,边境众城满目疮痍,恐怕赵琨也不愿意见到此等景象。

天色渐渐暗下来,只有篝火亮着,韩桃的眼睛好多了,勉勉强强能看到一丝光亮,他有些想出小恭,不想再被赵琨抱着把尿一次,于是和陆得生说了一声之后就摸索着树干,往林子稍远地方走去。

过了会儿他出完恭,林子里逐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韩桃一愣,一下攀紧了树干,他扭头望向那微微有光亮的地方,转身又摸索着快步往篝火处走去,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近了,韩桃越发急起来,连着步子有些跌撞,要出口喊暗卫来。

猛然一下,他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压到树下桎梏住,那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连着身子一下压近。

昏暗里韩桃身子狠狠一颤,就要发出声。

“嘘。”是赵琨的声音。

韩桃这才有些放松下来,他的脸都白了,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着。

周围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很多人的脚步声交错着,韩桃看不见,不安地抓住了赵琨的衣袖,没过多久,不远处就传来绣使的声音。

“公子,人抓到了。”

“带上来。”赵琨松开捂他嘴的手。

“好像是这里的匪寇,不是杜兰令的人,”绣使压着十几人上来,都是衣衫褴褛,身子精瘦,手里拿着铁锹或钝刀,只是韩桃看不见这些。“大概是看我们人多还有马车,以为能抢些钱财。”

赵琨闻言,沉下眼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那些人哪见过这阵仗,都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我们实在是又饿又冷,这才鬼迷心窍,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我们家里还有老母妻儿,实在没办法才做这打家劫舍的买卖,您发发善心……”

“大人您可怜可怜我们……”

周围一下嘈杂起来,韩桃听见声响,眉头微微一皱。“流民。”

他感觉到赵琨回头看了他一眼。

“匪寇不是这样的,”韩桃低低道,他在南燕曾经跟将军剿过匪,那带着一身杀气匪气的土匪,与现在下跪磕头的这帮人截然不同,“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吗?”

“我问你们,家中有老母妻儿,你们怎么还出来做这匪寇?”赵琨问道,“这河里有鱼,山间有野物,就算种田不成也能打猎,怎么就到了又饿又冷的境地?”

周围一下歇了声音。

赵琨冷然道:“说话!哑巴了不成?”

帝王气势一出,那些个人都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绣使见状抓了个人逼着抬起头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