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一网打尽(第2/3页)

而此时,在诏狱里,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此时,这里已是人满为患,四处都是哀嚎和呼救的声音。

大量的校尉,疾步出入,显得紧张无比。

好在一切此前已有预案,虽是紧张,却无混乱。

此刻,在一处刑堂里。

指挥使佥事陈道文亲自出马,开始提审要犯。

跪在堂下之人,早已是身如筛糠。

“何人?”

“草……草民……刘进。”

“刘进,可知为何请你来吗?”

刘进早已是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摇头道:“不知。”

陈道文冷笑一声,却是起身道:“那就不必谈了。”

他正一副欲走之态。

可刘进却已是恐惧得六神无主,谈……是都可以谈的,最怕的……就是人家压根不想和你谈。

刘进忙磕头如捣蒜,慌忙地道:“知……知道……”

陈道文便吐出了两个字:“何事?”

刘进道:“草民……草民与人勾结……”

“与谁勾结?”

刘进道:“有……有许多人……”

“一一写下来。”

“是,是……”

很快,一张供状便送到了刘进的面前。

刘进颤抖着手握笔,开始落笔,足足用了一炷香才写罢。

这供状送到了陈道文的面前,陈道文只瞥一眼,便道:“有一个御史叫梁锦文的,怎么漏了?”

刘进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个也知道,他更无法预知,对方到底掌握了多少的事。

可至少……当这陈道文指出来的时候,已让他陷入无比惶恐的境地。

于是刘进忙道:“草民……草民一时情急……所以……忘了,对……对了,还有几个……草民……”

陈道文微笑地看着他:“其实你也可以不写,不过……总会其他人……检举出来,只是到时候……”

刘进更慌了,急忙道:“明白,明白的……”

刘进随即又提起笔来,快速地写下了几人的名字。

陈道文取了供状,细细地看一遍,随即丢给一旁的校尉:“里头还有四个人……尚未海捕捉拿,立即派人拿下。另有三人,不在京城……立即快马,命当地校尉动手。”

“喏。”

陈道文这才回过头,看一眼刘进:“勾结,你们勾结了什么?”

刘进此时可谓是欲哭无泪,这样的人,其实一进来这诏狱的时候,就早已吓尿了,当即便像是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抖落了出来:“卖官鬻爵……还有……”

“且慢。卖官鬻爵?”陈道文笑了笑道:“你一介草民,竟也可以卖官鬻爵?”

“草民的姐夫……乃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

“金幼孜……可以决定官吏的升调吗?”

“因……因为……”刘进哆哆嗦嗦地道:“草民的姐夫……姐夫……誉满天下,大家都信服他,未来朝中……他必能……必能……”

陈道文笑了笑,看着刘进道:“你卖出了多少的乌纱帽?”

“有大小……四百余……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买卖……”

“怎么,买卖也归你管?”

“管,当然管……”这刘进道:“都是栖霞的买卖……”

陈道文不禁自己都乐了:“这怎么管?”

“比如铁路司,比如……一些作坊……”

陈道文继续问:“他们会相信?”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接下来……芜湖郡王殿下……即将要去新洲。而朝中……现在声誉最隆的,便是姐夫……,百官都信服他,觉得一旦芜湖郡王远走新洲……那么朝中大局,必要仰仗姐夫这样的……这样的清流。”

陈道文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刘进:“只你一人干这样的事吗?”

“还有不少……”

陈道文虽说作为一个锦衣卫,见多了乱七八糟的事,可听到这句不少,也不免意外,于是道:“不少?除了你打着你姐夫的名义,莫非还有其他人?”

刘进老实交代道:“当然也有……有不少……本在庙堂中身居高位的……”

陈道文道:“写,都写下来……”

“这个不用写,草民有账本。”

陈道文:“……”

刘进解释道:“凡事都要立账,尤其是涉及到买卖的事,收了别人银子,还有各种宝物,到时候总要兑现,如若不然……那不成了骗子?”

“所以……草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涉及到的,有直隶,还有河南布政使司,以及陕西布政使司的诸多乌纱帽,还有……不少买卖,当然……还有不少……也要和人对账的。否则草民若是将一个乌纱帽卖了出去,其他人却早已卖了,这不是一女二嫁吗?这……这算怎么回事啊……不能干这样的事,否则……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道文:“……”

陈道文这刻也不禁觉得自己给整无语了,干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居然还有讲究了。

刘进接着道:“所以草民,和不少人……事先都交涉了一下,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这些账也记着呢。”

陈道文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掀起来了。

虽然锦衣卫早已进行了不少的布控,也知道这里头有许多的蹊跷。

但没想到,这些人玩的这样的花。

而与刘进合作的人,想来……也在朝中,必定是身居高位。

当然……这些身居高位之人,显然不会自己亲自下场,大抵都是刘进这样的掮客。

“账目呢?”

“账目……藏在书斋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在书斋?”

“这叫灯下黑……”刘进哭丧着脸道。

陈道文便给一旁一个待命的校尉使一个眼色。

那校尉忙是匆匆而去。

陈道文这才对刘进慢悠悠地道:“你这样做,是受谁的授意?是金大学士?”

“既得了授意,又没得授意。”

陈道文皱眉道:“到底得没得。”

“算是得了吧。我没和姐夫提这个事,不过姐夫曾意味深长地和草民说,事情要一件件地办,草民觉得……这是姐夫在暗示什么。”

陈道文下意识地问道:“暗示什么?”

刘进便道:“暗示我也要着紧办眼下的事,要结交一些人……”

陈道文:“……”

深吸一口气,陈道文才又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金公的意图不是如此呢?”

刘进立即道:“这不怕,草民早就想好了,反正……银子也都收了,交了银子的人……都将银子给了我。到时……姐夫执宰天下,这事他想不办也不成,他不办……大家都会戳他脊梁骨,肯定会有人闹将起来,到时候……许多事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