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富可敌国(第2/4页)

朱棣摆摆手:“差不多得了。”

“噢。”

见朱棣应允,张安世眉开眼笑。

分房子是为啥,一方面是收买商行和南镇抚司校尉们的人心,让他们肯踏实干活。另一方面,也是提高校尉和商行人员的待遇。

在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日子朝不保夕,饥饿依旧是这个时代的主要问题。

因此,能找到一个衣食无忧,背靠着皇家和安南侯大树的差事,绝对算是人上人了。

虽然比不得那些所谓的进士和举人老爷们,可福利和待遇,比之这个时代的秀才,却是不遑多让的。

较为优渥的生活,比较体面的收入,还有锦衣卫和商行所带来的保障,足以让这天下许多人将能进入锦衣卫和商行成为鲤鱼跃龙门的机遇。

而张安世给予了这些人一个不错的机会,那就是考试。

想生活好一些,就考试吧。

而考试的内容,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各种新兴的学科,只要能考进来,保你有房子住,有一口饱饭吃。

哪怕你长的再丑,从前的家境再贫寒,那红娘也要踏破你的门槛。

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有多少针对这些学科的教育机构,甚至一些族学、义学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了。

毕竟考功名的难度太大了,进士三年一考,一科才中两百人上下。

举人……难度也绝不低,高中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那么,为何大家不退而求其次呢?

这商行的招考,每年要雇佣的人随着商行这些年的扩张,至少有数千的名额。

而锦衣卫,至少每年也需八百至一千人。

只要有考上秀才的水平,学习各科的知识,就能可保你衣食无忧。

张安世一直相信,古人迂腐的是少数,绝大多数人是很现实的。

别看现在迂腐的儒生很多,可实际上……一旦有好处,有甜头,新的学科,必然会不断地成长。

当这天下绝大多数的读书之人,都开始转向学习各种学科的时候,也将带来这些学科的飞速进步。

四书五经那一套,已经走不通了,若是不把四书五经的根给挖了,这大明,不过是在原地打转而已,等到那些借助这些学科,从而武装到牙齿的人叩开了国门的时候,再想要迎头赶上,只怕就没有这样容易了。

张安世两世为人,作为上辈子的打工人,其实最是清楚,有些东西,无论你对他们宣称这东西有多好,大家未必是相信的。

可当你直接告诉他们,只要你肯学,肯跟着我干,就有房子住,有饭吃,能娶妻生子,衣食无忧,那么甚至不需张安世去浪费什么口舌,也会有无数人,像飞蛾扑火一般,为你提出的愿景和方向去努力。

有钱是真的好。

就在此时,亦失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朝朱棣行了个礼,似乎有事要说,不过见和朱棣一起的乃是张安世,倒是没有避讳朱棣,便低声道:“陛下,赵王殿下又称病……说是……”

朱棣听罢,脸上露出了怒色,带着几分嘲讽意味道:“呵……他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告病,这是想要装病吗?”

朱棣一直在等待,自己这个小儿子,来向自己请罪。

可一直到了开春,朱高燧都一直称病不出,这非但没有让朱棣产生同情,反而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上一次那‘神仙’的账,还没有算呢!

这家伙不但不请罪,反而每日抱病。

朱棣所想到的就是赵王朱高燧,定是想诈称有病脱罪。另一方面,也害怕自己强令他回到自己藩地去。

这个时候,还想留在京城,其目的不言自明,分明是还有痴心妄想。

亦失哈又道:“御医确实去看过了,说是……说是赵王疼痛难忍……确实……”

朱棣沉着脸道:“不必再说了,这小子最擅装模作样,朕倒要看看,他要装到什么时候。”

朱棣想到几个儿子,便忍不住大怒,二儿子如此,三儿子也是如此,长子德行倒是好的,就是不像他。

倒是皇孙朱瞻基,越发的像他了,这也是朱棣唯一的安慰。

亦失哈便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

张安世只默默地站在一旁,他并不想掺和赵王的事,所以悻悻然地道:“陛下,若没有其他事,臣告退。”

朱棣方才的好心情,显然给闹得一点不剩,此时也没有心思再跟张安世深谈,便淡淡地只嗯了一声。

张安世随即便逃之夭夭,等出了宫,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先回内城的张家。

这宅子越看越不顺眼,占地又小,围墙又矮,让张安世住着没有安全感。

张安世每日都盼着栖霞的安南侯府,赶紧修建起来。

只是今日,这宅子外头,却停了许多东宫的车驾。

有东宫的禁卫见了张安世回府,便连忙迎上来道:“见过侯爷。”

张安世愕然地道:“咋啦,我姐夫来了?”

禁卫道:“太子殿下去了赵王府,探视赵王殿下的病情。是皇孙殿下,他想念侯爷,所以……”

张安世听罢,顿时高兴得喜形于色。

看,这外甥有良心了,不得了啊。

于是他加急了脚步往府邸里面走,边道:“晓得啦。”

快步入宅,一路至后院,这儿都是随来的宦官和宫娥,一路过去,见者都向张安世行礼。

张安世一口气走到了后宅的厢房,这里的宦官就更多了。

他们匆匆地要迎上来,或进厢房里通报,张安世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做声。

等站在了厢房的外头时,便听到这里头的小厅里传出声音道:“舅母,我现在才知道,舅母最好,阿舅不一样,阿舅总有坏心。”

张安世脸上洋溢的笑容逐渐消失,脸拉了下来。

接着便听徐静怡道:“殿下,其实你阿舅每日都挂念你,时常将你挂在嘴边。”

“那也肯定说我这不好,那也不好,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怕将来我要大义灭亲。我年幼的时候,他总是逗弄我……我……我的……”

在这里顿了顿,朱瞻基继续道:“他怕将来我和他算账,阿舅还很小气,每日都说一家人要讲亲情,可事实上,他只进不出,一毛不拔……”

徐静怡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为张安世辩护了。

便又听朱瞻基压低着声音:“舅母,你一定要小心阿舅啊,我听相面的人说,这鼻直嘴厚,且面带桃花,细皮嫩肉之人,必是天生淫逸。舅母,你瞧阿舅的面相,可不就是风流淫荡之相吗?你要看紧他,如若不然,将来他必像隋炀帝和商纣王一样,成日沉迷声色,每日与沾花惹草,通宵达旦……我很担心我阿舅,他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