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误伤(第2/3页)

殿内,香炉的烟袅袅不绝。

三王爷刘段恒孑然而立,眼神却在蓦然之间暗下来,声音低沉,“臣只想问陛下一件事。”

刘秀安低下头,将龙袍上的腰封摆正,“三哥问便是了。”

“池县丞一家和沛州太守一家被灭门一事是否和陛下有关系?”刘段恒紧紧地盯着皇帝,想观察他的表情会不会有变化。

刘秀安却露出很疑问的神情。

他道:“池县丞一家不是因为得罪了山匪而被灭门的么?沛州太守一家被灭门虽仍有疑点,尚未查清,可怎么会与朕有关?”

刘段恒像是大失所望一样,“人在做,天在看,即使您是陛下,也不会有例外。”

刘秀安“唔”了一声,“朕也相信天自有公道。”

见他执迷不悟,刘段恒突然大步向前,站到刘秀安面前,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一点儿的皇帝,“陛下,还望切勿肆意妄为。”

“您是如何坐上这个皇位的,相信您比臣更清楚,若当年臣不肯退步,今日坐在这皇位的不会是您。”

刘秀安维持的平和终于破灭。

他眼神犀利道:“所以呢,三王爷这是想夺回这个皇位?”

三王爷往后退了一步,低头回,“臣不敢,只是希望陛下不要一错再错,纸是包不住火的,臣对您这几年所做的事也略有耳闻。”

“陛下,前朝是如何覆灭的,您难道忘了么?”

他叹气,“臣对皇位不感兴趣,只是想让陛下莫要再走前朝旧路,让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寒了心。”

刘秀安微眯了眯眼,“三哥你可有证据?若没有,朕还是奉劝你谨言慎行。”

“既然如此,那臣先行告退。”言罢,刘段恒直接转身离开。

等刘段恒一离开,皇帝便大发雷霆地将所有东西推翻在地,死死地瞪着殿门。

若……若不是兵权还在刘段恒手上,朝中大臣有一大半站在他那一边,今夜他必死无疑。

明明他刘秀安才是於朝的皇帝!

楚含棠昨夜跟池尧瑶聊到很晚才回房休息,第二天起不来。

柳之裴敲门都来回敲了几次,最后一次听不到她的回应,以为又是像上次那样忽然晕倒,差点儿就要踢门而入了。

结果,门开了。

楚含棠眼睛只睁开一条缝,还不停地打哈欠,“你敲这么多次门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早上不吃东西,要睡到中午么?”

柳之裴看着她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有些嫌弃,想了几秒问,“你什么时候说的?”

“你来敲我门的第二次。”楚含棠把眼睛睁大些,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在瞪他。

敲门声音太大,回应的声音太小,柳之裴没听到。

他挠了挠头发,“没听见,你昨晚是去做贼了?以前你都是比我早起的,今天是怎么了?”

楚含棠又打了个哈欠,“偶尔睡个懒觉不行啊。”

他蹲了下来,弹了弹房门前被蜘蛛网缠住的虫子,头也不抬。

“行吧行吧,那楚公子你回去继续睡,再说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上次你一晕倒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含棠踹了一脚,柳之裴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踹自己一脚,“我哪里得罪你了,楚公子?”

楚含棠很不好意思地将他扶起。

谢似淮就站在不远处,她一看见便想让柳之裴立刻闭嘴,但明说又太蹊跷了,心急之下,脑子没反应过来,脚失控地伸出去了。

一脚下去,还挺见效的,柳之裴不再接着说下去了。

就是挺对不起他的。

楚含棠连声说抱歉,“我刚睡醒,脑子不清醒,本来我是想着虫子脏,想叫你别玩的。”

柳之裴脸色都黑掉了,“所以!这是你踹我一脚的理由?”

他站起来揉屁股,“你踹我一脚的理由是我玩虫子?你自己听听,这像话么?可能我看起来像个傻子,你才会拿这话糊弄我。”

谢似淮仿佛对他们的争吵没兴趣,听了几句便走了。

楚含棠这才敢松一口气,但也没打算跟柳之裴说踹他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不然他肯定会更生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就算让谢似淮知道她昏迷了几天又怎么样?

幸好柳之裴这个人不记仇,被踹了一脚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经过刚才的事,她彻底不困了。

反而精神到不行,就像在现代读高中那样,上课时昏昏欲睡,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后,精神到好像能打死几只老虎一样。

楚含棠不困就饿了,问柳之裴,厨房还有没有留着她的饭菜。

柳之裴不记仇归不记仇,却还有点儿小生气。

他只是点头,但一声不吭。

楚含棠偷偷地跟柳之裴说了几句话,他又瞬间恢复如常了,还特别热情地将她送到厨房。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些池尧瑶喜欢什么的话。

厨房里有一张长板凳,楚含棠捧着碗面在那吃,柳之裴在默背着池尧瑶喜欢什么。

背到一半,他转头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楚含棠喝了一口面汤,擦擦嘴道:“我之前认识池姐姐的时候,你还在丰城被人控制着,神志不清呢,我自然知道得多。”

提到丰城被人控制这件事,柳之裴吊儿郎当的样子收敛起来了。

看着像想起了那一名控制过他的女人,果然,柳之裴下一秒就说:“是我对不起她,她的容貌被毁与我有关系。”

楚含棠一听便知有八卦,一边吃面,一边安静地听着。

柳家在丰城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柳之裴是柳家的独生子,自小备受宠爱。

他还是出了名的爱美人。

以前有过很多段情,那女子便是其中一段,也是最难缠的一段,可是柳之裴万万没想到女人妒忌起来会这么恐怖。

跟柳之裴有婚约的那家大小姐得知女人对他纠缠不休后,居然派人去毁掉了她的那张脸。

后面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女人不知从哪里学来控制人的办法,把他困在身边,还说柳之裴不是喜欢漂亮的脸么,她便去把人家的脸皮剥下来,戴上。

像疯了一样。

柳之裴对女人又是愧疚又是恐惧,直到被楚含棠他们救出来。

楚含棠听完整件事的过程,将空了的面碗放到一边,忍不住吐槽一句道:“真浪子,不过你说得对,你确实也有错。”

柳之裴虽听不懂她说的“真浪子”是什么意思,但后面那一句还是听得懂的,“这件事你不要跟池姑娘说,我怕她……”

楚含棠看了他一会儿,“你不是会算卦么,给自己算没算过?”

怎么突然就扯到算卦上面来了,柳之裴想都没想,摇了头,“没有,算卦之人不给自己算卦是约定俗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