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大年初二, 顾听澜带着花芽找到一位海城的老中医,给花芽开了哑巴药。

花芽得了顾听澜的保证,每天喝完中药汤就能有一颗大虾酥, 勉勉强强地答应按时吃药。

哑巴药其实是安神的药。最近大悲大喜的事情多, 顾听澜担心小妻子情绪上不稳定, 晚上休息不好,就让老中医开点补药的苦汤水。

苦汤水要喝三个月。

花芽有些不高兴。

顾听澜跛着脚, 撑着拐杖边走边说:“换个开心点的想法,这样你不就能吃三个月的大虾酥了?”

花芽想一想,也对,心情很快转阴为晴。

回到家, 小瓜子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

顾听澜还得去把之前的工作再做一份记录,他故意卖惨,非让小包子弄个轮椅把他推到各级领导面前。

他本身身份也不低,做出这样的姿态,一个两个领导大气不敢出。基本上把情况问清楚就让他拎着新年贺礼回来了。

顾听澜在路上还买到一份地理报纸, 上面不知道哪位摄影师拍到了大禹岛鸣鸟齐飞的震撼景象, 投稿给这份地理报纸, 很快就被刊登并全国发行。

顾听澜多有头脑啊,马上叫宣传部的同志在年后准备一份大禹岛野区鸟类总览的宣传报, 准备刊登出去, 给鸟友们观赏。

一来二去,过来大禹岛看鸟的人越多, 大禹岛的经济形势就越好么。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中午。

林娟和阮知意、林回和王蕾拿着结婚证回来了。

大家小小的庆祝了一下, 然后全家全力以赴地准备初八的婚礼。

周文芳把她买的平时舍不得用的口红、指甲油、眼影都找了出来。她的一头大波浪已经很打眼, 在家里给女性同志们示范化妆,快要把林娟的眼珠子瞪掉了。

“我不涂红嘴唇, 血盆大口似得,我不涂。”林娟一脸的拒绝,她本身头发剪的很短,都到了耳朵上面。刘海比眉毛要高两指,头发正经抻直也不比阮知意长多少。

“我涂了越发像个男人婆。”林娟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形象,她打算就穿着军装戴个新娘子的大红花就行了。

花芽不干,站在炕上把红头纱找出来就要往林娟头上罩。林娟反手扯下来,盖在王蕾的头上。

周文芳正在给王蕾涂指甲油呢,可贵的玩意,是谢伟民托人帮她弄的洋玩意。被林娟一弄,红指甲油涂花了,周文芳骂骂咧咧地说:“让你们姐妹俩在这里胡闹。初八就要结婚了,就不知道赶紧做好准备?”

花芽盘腿坐在周文芳旁边,纳闷有什么好准备的。林娟就是军装红花,王蕾有周文芳打扮,男方由家里爷们管着,她真不觉得有什么忙的。

最后,花芽把小手伸出来说:“涂指甲,给我涂。”

周文芳拽软软嫩嫩的小手说:“上辈子欠你的,我告诉你,不许动。涂花了可是要把皮搓下去。”

这话不算危言耸听,现在指甲油味道大,不好洗,非常考验周文芳的手艺。

林娟也坐了下来,伸脖子瞅着说:“这个味道还不如涂油漆了。这该不会就是油漆吧?”

周文芳瞪了她一眼说:“你等着,下一个就给你涂油漆。”

周文芳涂完花芽的指甲,又警告了一番:“不许乱摸乱动,至少等十分钟。”

花芽点头:“昂!”

周文芳趿拉着鞋下地抓住跑到门口的林娟,林娟嚷嚷道:“我不涂那玩意,指甲壳涂上就不透气了。”

王蕾小声说:“我觉得很漂亮啊。”

周文芳说:“瞧瞧人家蕾蕾,看看你!大不了我不给你涂大红色,我这里有淡粉色,涂上跟没涂一样。”

林娟说:“那还涂着作什么。”

周文芳说:“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涂点淡粉色在指甲上,显得指甲健康有光泽!你不懂就把嘴巴闭上,把手给我!”

见周文芳天灵盖冒火,林娟败下阵来,坐回到炕沿上让周文芳给她涂指甲油。

等到给她们都涂完,周文芳就给自己涂。

顾听澜跛着脚拿着地理报纸过来时,就看着一屋子的女人伸着手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顾听澜乖巧地把报纸摊开放在花芽的膝盖上,然后哪凉快上哪去了。

四个女人凑过头看到报纸内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周文芳跟花芽说:“我家老谢还在生你家老顾的气。”

说的就是顾听澜光顾着踩点回来,把谢伟民忘在云县的事。

花芽知道顾听澜绝对不是故意干出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事,绝对是当时太着急回来给谢伟民忘了。

可这样解释也不对,怎么说都是错。

花芽干脆把小嘴一闭,装起了小哑巴。

周文芳说:“我能劝好他。”

花芽说:“好处?”

周文芳说:“我想吃把子肉。”

俩人一拍即合,艰巨的任务就落在周文芳的身上。

反正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劝的,下午谢伟民来家里吃饭,情绪完全的扭转过来,笑呵呵的。

到了晚上,各回各的屋都打算睡觉了。

顾听澜把小瑶瑶和大毛小毛哄睡着后,蹑手蹑脚地找花芽说:“走啊,去偷鸡去。”

花芽原本懒洋洋地侧着身子欣赏红指甲油呢,她觉得自己越发的洋气了。听到这话“倏地”起来,恨不得翻个跟头:“走!”

她跟顾听澜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小洋楼出来,一人手上拽着一个蛇皮口袋。

走到阮旅家门后,顾听澜把手电筒的灯关了,俩人摸黑要往院子里翻。顾听澜一个跛子,倒算是灵巧,翻身上了墙,坐在墙头。他正准备拽小妻子上来,突然面前露出个脑袋瓜,花芽自己窜了上来。

顾听澜低声道:“好手艺。”

花芽推让道:“抬举了。”

顾听澜脚不方便,花芽就先下到院子里,接着顾听澜的拐棍再把他给扶下来。

谁知道俩人刚在院子里站定,就听屋子里有人说话。

是高婶子跟阮知意还在说婚礼当天的事情。阮知意北京有不少战友要过来参加,他把名单准备好,要给他们买火车票。

高婶子让他早点买,过几天票就不好定了。

阮知意寻思买票的那位工作人员就喜欢大半夜夜跑,于是从屋子里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遇上。

他刚出来就看到面前有两个黑影晃过,阮知意二话不说一个扫堂腿过去。

顾听澜差点摔到鸡窝里。

“什么人?”阮知意抓住顾听澜,拉到面前一看是他。再一看,鸡窝里还蹲着一个花芽,正抱着家里抱窝的老母鸡不撒手。

阮知意:“.”

阮旅在二楼打开阳台门,中气十足地问:“怎么了?”

阮知意说:“有只黄鼠狼,想要偷鸡蛋,被我赶跑了。你快进去吧,外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