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再往左边一点。”

花芽指挥着顾听澜挂着锦旗:“不对不对, 不能比你的奖章高,稍矮一点.呀!你这也太矮了,怎么不放脚后跟上面呢!”

顾听澜站在木凳上, 书房一整面收拾出来, 做奖章墙。

他获得的书面奖状, 被花芽装裱起来,连着个人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的奖章和集体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挂满墙。徽章用木框框着毛毡, 一个个别在上面,能闪瞎普通人的眼。

之前一直被收到抽屉里不觉得有多少,从野区回来以后,花芽将这些翻出来, 居然能有这么多。

花芽有个二等功的牌匾,被送到林家村娘家堂屋里挂着。她在这边只有一朵放了几年的快褪色的大红花和这个新得的锦旗。

她不想锦旗比顾听澜的功勋挂的高,又觉得太矮了不好看,指挥着顾听澜上上下下好一顿弄。

顾听澜在外面跟着党走,在家里服从小妻子的指挥, 一点怨言没有。上上下下的摆弄了半天。

后来还是郝大姐解了围说:“这么大的红花, 这边墙也挂不下, 不如你们两口子一人一边墙,对照着也好看呀。”

花芽犹豫着说:“可是我的就这么两个, 空荡荡的.”

郝大姐说:“这怕个什么, 这不一共四面墙,你们一家几口人都可以挂啊。大人的功勋, 孩子们的奖状也是个纪念。你别嫌你现在的少, 以后你的路长着呢, 一定会越走越好,越来越多。”

这话说的花芽爱听, 小手一拍:“妥!就挂这边。”

顾听澜偷偷“吁”出一口气,递给郝大姐感激的眼神。

花芽昨天在野区吃了甜穗饭,还得了两百斤的甜穗带回来。她今天打算做给郝大姐和孩子们尝尝。

“他们昨天用土豆焖的甜穗饭,吃的我连干两碗!”花芽来到厨房,伸手捞着水里泡着的甜穗,发觉上面已经泡出小芽芽。轻轻的用手搓一搓,外面褐色的表皮就脱落下来。

郝大姐也捞了一把,放在手心里说:“这东西比咱们的稻谷好啊,种出来的稻谷还得专门送到碾谷场去脱谷。这东西能放好多年不说,用水一泡,外皮差不多自己就掉下来了,可真是省事多了。”

花芽晃一晃盆说:“这玩意也就当当杂粮,偶尔吃一吃。”

郝大姐抬头问:“咋了,你不是说很好种么?”

花芽感叹说:“种是好种,吃也好吃,就是这玩意含糖量高。吃多了,小心得糖尿病。特别是咱们配着土豆,算是爆炸式的碳水,不能常吃。”

郝大姐说:“那可真不行,这种富贵病得了,我多亏冤枉,又不是吃到多少的好东西。咱们都是劳动人民,凭白得了资本病,吐沫星子都能把我给淹了。”

“对,坚决不能得资本家的病。”

花芽把盆里的甜穗壳搓掉,用水冲了冲。褐色的甜穗壳像是小巧干瘪的红豆皮漂浮在水上,花芽单手端盆斜着往水池里倒水,甜穗壳就顺着水流飘了出去。

郝大姐又说:“不过我这两年在你家里吃胖不少,上个月到医院开嗓子药,一称体重,一百四十五啦,比刚来你家重了十多斤。”

郝大姐上个月换季,扁桃体有些发炎。天气干燥,她嗓子上火,在家喝多少水不管用,又干又疼。后来还是花芽劝她上医院开点消炎药吃了。免得扁桃体发炎后,造成别的病状。

花芽眯着小眼打量着郝大姐富态的身子问:“真一百四十五?”

郝大姐用水弹花芽,骂道:“你管我是不是真的只有一百四十五,反正胖了十来斤。”

花芽乐的说:“你就是一百四十五,我信了。”

花芽教郝大姐做甜穗,提前泡一个小时,露出小芽以后用蒸锅隔水蒸二十分钟。蒸好后不要打开锅盖,再闷十分钟就好。

花芽想尝尝不带土豆的甜穗是什么味道,就做了一锅纯纯的甜穗饭。

郝大姐跟着花芽成功做出一锅来,自己拿着小汤勺舀了一勺尝了一口。

花芽问:“好吃么?”

郝大姐眼睛一亮说:“好吃,嚼起来嘎吱嘎吱,有韧性。不是很硬,越嚼越甜。有点像.啊,上次给的藜麦,你看,大小也像。”

花芽一想还真是的。藜麦里面也有褐色的,也是泡水后露出个小芽芽。就是口感上没有甜穗有层次,吃到最后甜穗有股回甘。

中午,花芽家里吃的就是这个甜穗饭,配的是西红柿炒鸡蛋和醋溜土豆丝,酸酸甜甜的很好下饭。

吃饭中午饭,郝大姐提前把高粱米泡上,晚上做高粱米饭,准备刮刮身体里的糖分。

高粱米粒粒分明,像是小黄豆。用水煮好以后,过一遍凉水,是下火的好东西。

下午花芽在家里把孩子哄睡着,她没睡午觉,跟郝大姐在活动室里做衣裳。

她在沙发上织着毛衣,郝大姐在缝纫机前缝尿片。

这两年跟海城关系友好,家属们经常在海城商业大楼购物。海城商业大楼卖缝纫机以后,基本上一区的家属们家家户户都买了一台缝纫机。

商业大楼到底是会做生意的,在卖缝纫机的地方免费给买缝纫机的家属们赠送最新服饰制作手册。

家属们买完缝纫机就上楼去买布料,一来一去给商业大楼贡献了不少大团结。

花芽家里当初小山似得尿片,这几年用下来废的七七八八。

郝大姐这几天下午没事的时候,就做一些尿片堆在一边给大毛小毛用。

他俩一个小尿精,一个小粑粑精,特别废尿片。

花芽刚开始以为他们最多就是小瑶瑶那时候的一倍,哪里想到就多出来一个小屁股蛋,尿片洗出三倍多来。以至于有段时间,顾听澜搓的大拇指有了茧子,甚至一度想要把小瓜子弄来专门洗尿片。

最后在小瓜子的苦苦哀求下罢了。

小瓜子梨花带雨地抽泣着说:“俺还有大作用!旅长啊,放过俺吧!”

顾首长烦不胜烦,放他一马,继续自己坐在小马扎上搓尿片。

她们俩忙了一会儿,花芽站起来溜达。

老是坐着腰疼,老是织毛衣眼睛受不了。她就走到窗户边上做眼保健操,谁知看到有人在她家门口晃悠,再一看这不是赵雨和张家庆么!

他们俩提着河北的香瓜和这边难得一见的莴苣,在门口打算喊人开门。

花芽冲窗外招呼他们说:“孩子们睡觉呢,你等我悄悄下来开门。”

赵雨笑的眼睛都没了:“不着急,慢点。”

郝大姐也站起来,呼了口气:“我也不干了,歇一会儿把衣服收了。再把今天新缝的尿片洗出来。”

花芽不管她,郝大姐眼里有活,自己安排着呗。

花芽下到院子里,给他们打开门。

“你们两口子咋来了?”花芽好长时间没见张家庆,细里想想应该就是赵雨结婚那年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