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已经是下班时刻, 走在路上不见多少人。

花芽困得走路打晃,迷糊糊地贴着顾听澜的胳膊往前走。

冬天大家穿的都很多,挨在一起不打眼。这就给了她可乘之机。她悄悄从袖口里伸出小手, 想要勾着顾听澜的大手。

顾听澜知道这玩意的小手一勾上, 就得被他一路拽着回家。他不怕被别人看到, 而是这样在路上半梦半醒的很容易感冒。

他故意躲着花芽的小手,来来回回躲了几次, 小手还在隔着袖子努力的够。有时候碰到一下,他就故意缩起来,引的小手指头挠痒痒似得抓了个空衣袖。

渐渐地花芽察觉到这人的坏心眼,气呼呼的双手插袋, 决定不爱。

顾听澜笑了一声,想要去握花芽的手,被她无情地扭着身子躲过去了。

两手揣着兜里,走起路来像是小企鹅,气呼呼闷着头往前走。

走着走着停下来, 看着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跑去。

花芽现在都怕了, 小声说:“是出什么事了么?”

顾听澜说:“笨不笨, 都说了今天是封岛的日子。码头正是热闹的时候。”

花芽一脸跃跃欲试,她上次来没看成封岛的场面, 这次怎么说也不能错过。要是错过又得等一年。

她走路嫌热, 把围巾松了松。洁白的后颈肌肤若隐若现。

顾听澜摘下手套,搓了搓手, 伸手贴在花芽的后脖颈上, 感受到热乎乎的温度, 这才说:“码头太冷,陪你过去看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花芽缩了缩脖子, 想要躲开他的手。被顾听澜掐着命运的后脖颈捏了捏。她一动不能动地僵在原地,羞着脸压着声音说:“快放手,有人来了。”

顾听澜适时的松开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看你冷不冷,专家说了,身上冷脖颈就冷。”

花芽转过头,穿着臃肿的她艰难地捂着后脖颈说:“你还说专家尽放洋屁不让我轻信呢。”

顾听澜忙捂着她的嘴说:“小祖宗,小点声。”

花芽“昂”一口咬着他的掌心上,小小地报了个仇。

顾听澜倒吸一口冷气,花芽忙撒口。

顾听澜笑道:“这次不成啊,连牙印都没有,舍不得咬我啊?”

花芽恨不得咬死他。他要不是装作很疼,她才不会撒口。

“走走走,哥带你看风景去。”顾听澜眼见花芽又要被他逗生气,忙转移话题说:“今天要把所有冬期物资运送上岸,码头那边热闹的不像话。”

“热闹?”花芽绷着小脸说:“热闹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我呢。”

顾听澜边笑边拉着她的袖子带着她抄小路下去。

这条小路到码头近,下雪天难走。顾听澜在下面带路,花芽亦步亦趋地坠在后面。

顾听澜主动扯着自己的衣摆让小妻子拽着:“小心点,踩在雪上,别踩在冰上。”

花芽乖乖地抓着他递出来的衣摆,像学前班的小朋友,老老实实牵着前面人的衣摆跟着他慢慢往下走。

走了一半,听到远处码头传来吆喝声,花芽探出头往远处张望说:“这是在做什么?”

远处小黑点的人们把船只拉纤上岸,岸上已经正反放着各式的船。

顾听澜见她东张西望,伸出胳膊挡在她的腰前:“避免冬期海洋污染,拖上岸后还能定期检查和保养船舶。”

花芽看到还有不少小船往远方行驶,船的后面拖拽着红色巨大的浮标。小船开的都要没影了,还能看到随着海浪浮浮沉沉的浮标。

顾听澜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俩,干脆揽着花芽的腰,带着她慢慢走下最后几级台阶。

“这些小船要往海岸线外推五十海里下浮标,所有经过大禹岛的船只见此浮标必须绕行,不可闯禁。这也是咱们大禹岛封岛标记之一。”

他们下到沙滩上,往大溶洞的方向走了五百多米的距离,花芽看到海面上出现不少小船队。从远处看起来好像是蚂蚁搬家的队伍,整齐划一地从停泊在暗礁前方的货轮上装载货物,一趟趟地往岛上搬。

花芽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往这边赶,原来都是过来帮忙搬货的。今晚八点,正式封岛,除非有特殊命令,其他的人、机、物,皆不予出岛批准。

“这是最后一批冬期物资,一共是六百八十吨。”顾听澜望着货轮的方向,轻声跟小妻子介绍道:“今年的物资是这些年当中最充足的一次,希望这个冬期也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

“咱们部队有物资,那岛上的老百姓他们怎么办?”花芽看着海岸线上轰轰烈烈的场面,心中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撸胳膊挽袖子下去扛物资。

“当然也有政府扶持的物资,而且他们世世代代都在岛上,比咱们过的更有经验。”

顾听澜悄悄按住小妻子的肩膀,担心她撒手没,嘴巴上还若无其事地说:“从这个礼拜开始,咱们的冬期巡防队就会在大禹岛各地开始巡防,咱们绝不会要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也绝不会让老百姓封岛以后孤立无援。”

仿佛031里的所有人都出现在海岸线上,擦肩而过的不少人都在说这次物资的事情。纷纷说道今年能过个好年。

花芽打心眼里高兴,她还记得去年八斤跟他大哥为了物资愁眉苦脸的样子。

“走吧,天要黑了,咱们回家。”

“好。”

夕阳如火,照耀着在忙忙碌碌的人们身上,美的好似一幅画。

远处拉着船舶靠岸的军人们,一起喊着响亮的口号。他们不知道从谁开始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黝黑的肌肉在花芽眼前一晃——

“啪!”

顾听澜的大手无情地拍在花芽的眼睛上,不管她怎么使劲扒拉,就是不撒手。

顾听澜夹着色小芽,逆着人群往上走,边走边数落:“自己家的男人给你看你都不看,外面的野男人就这么香?我看你是真的得挨顿收拾。花小芽,你这毛病不是一次两次,我跟你讲,你要是再这样,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花芽在他胳膊下面咯咯笑个不停,她是故意想要气气顾听澜。谁让顾听澜老是撩巴她,她也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回到家,花芽就后悔了。

男人嘴巴碎起来,可真让人遭心呐。

她洗完澡,想要他递一下衣服。要是往常,屁颠屁颠地就过来了,甚至还要往浴室里冲。今儿倒是好,喊了三遍,哼哼唧唧地过来,把衣服往她身上一扔就走了。

洗完澡,花芽同志晚上睡前的热牛奶也没了,得自己泡。奶粉罐子在立柜上面,花芽站在立柜前面等着罐罐,那个醋精拖地洗衣服,来回路过就是不给拿。

花芽拖着小板凳自己把罐罐够下来,转头一看,搪瓷杯子还没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