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4/5页)

如有下次拍卖,授权将拍卖款转入SweeAitMary账户……

这就等于说拍卖文物所得的巨款与Swee女士的提款支付是在两个账号之间周转一下,并未有实质性的支取。何雨深感震惊:这倒不在于Swee女士与凌清扬本属一人得到了证实,而在于她发现对方在这场巨额资金的调动中,那种出神入化的运作能力。在和龙海的商战中,她既是投资方,又是收购方;在文物买卖中,她既是买方,又是卖方,不动声色,不战而屈人之兵。经过调查Swee女士在大陆梁州的投资项目,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她对当地新型建筑材料厂先期注入500万美金,可近日又从该厂账户上划拨走了这笔款项,其中一部分用以购买壁画。由于这笔资金的抽取,龙海集团近日已几近破产。

查清了理查德、Swee等人与祖文的联系,需进一步展开收网工作。这一切都要尽快和一号线人取得联系,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使她不得不迅速调整既定的方案。不知道黄河平为什么偏要选这个地方和她接头,看来这里已是危机四伏。她一时还想不妥该在什么地方约见对方,起身欲走时,手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十分惊异,这只手机只用了一次,并且手机号只有黄河平知道。等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下时,才知道中了计。

原来,一个五短身材、有一头浓密头发的家伙正拿着手机在离自己左侧一米远的地方狞笑,耳边传出的就是对方的吹进去的口哨声。何雨起身要走,已被人从后边紧紧抱住,喉咙上压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身体的感受上,她知道抱她的那个人是个体格瘦高的男人,拖肩顶着她强迫往后退,一阵眩晕使她面前发黑,她瞅了个机会腾出右手突然发力,肘部正中那人的腹部,在对方蹲下去的一刹那,她的后跟儿一撩,那人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旁边。可是紧接着又有四条有力的臂膀按住了自己……

此时,酒吧中那个名叫玛莉的女人有意缠住黄河平,把他抱得越来越紧,外衣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只剩下比基尼内衣的几块三角布在晃动,周围的几个家伙继续发出淫荡的笑,把她紧紧地围住,使他失去了腾挪的余地。

“我有性病,二级梅毒,是我朋友传给我的。”黄河平意识到中了陷阱,急欲脱身,便附在玛莉的耳根上说,“我不能害了你,等我治好了病,我会带你到大陆玩儿,保证……”

女人果然吓得甩开了手,黄河平一个箭步冲出吧间,座位上的何雨早已不见,他一转身,发现四佬和几个打手正架着何雨向外走,何雨头发蓬松散开,上衣也被扯得露出了乳罩。暴怒的黄河平已经顾不了许多,他挥拳就要冲上去,突然觉得下颔两边被冰冷冷的东西顶住了。

黄河平很快被几只孔武有力的胳膊钳住,丝毫动弹不得,周围的客人以为是一场争风吃醋的打斗,纷纷避之惟恐不远。眼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被众人架到了门外,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顶在自己下颔的手枪突然脱飞,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几只手软了下来,还没等他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围裹在自己周围的彪形大汉全像被割的麦草似的东倒西歪了。

他定睛看去,原来是小老汉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手中抡圆了一只长凳子,把四佬带的人全部打倒在地。

“‘一把摸’,你他妈的还愣啥?”黄河平正在晕头转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老汉扯着喉咙大喊。

黄河平如梦方醒,扯起何雨夺路冲到车前,车门早已打开,开车的歹徒此前已被小老汉击昏踢倒在路边。两人上车,发动了引擎要跑,小老汉飞身上了车,反手抓住车窗,踩在前车踏板上。

追出来的歹徒开了枪,一串子弹射入车内。黄河平俯身,去按何雨,却发现她的手臂正伸出车外,紧拽着小老汉的一只手臂。小老汉此时像只壁虎似的贴在车边,腰间束着绳索,看着追在最前面的歹徒欲要举枪,被他一绳套甩过去,枪立时脱手飞到空中,人也被套住了半个身子,像拖死狗一样被拉着走。小老汉乐得龇着牙笑,只听又一声枪响,小老汉突然尖叫了一声“打中了”,随即扔了绳套,把紧抠车门的手递给了何雨,整个身子就像鸟儿一样飘飞起来,倒车镜上霎时间迸溅了大片的血迹。

小老汉的手松了,何雨却没有放弃希望,她探出身子拼命拖住他。又是一声枪响,何雨突然松了手,软软地倒在车座上,一股鲜血从脖颈下面流淌下来。

黄河平五内俱焚,却不敢有分毫的犹豫。他挂挡加速,连着穿越了几个街道,边跑边用手触摸何雨的颈部,发现还在有力地颤动,但湿乎乎的血却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黄河平痛不欲生,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捶扁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如此的惨剧啊!小老汉死了,何雨也遭此大难,他回去怎么向齐局长交代,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看到这种结果。眼下是先找医院救命,再另图良策,可依黄河平的身份,又无法与当地警方联系。望着窗外霓虹闪烁,黄河平不知道哪里是医院诊所,就在车子像醉汉一样跌跌撞撞的时候,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车子熄火不动了,他查看油表,原来油箱已被子弹打漏,油已全部漏光了。

后视镜里有一辆火红的法拉利缓缓从左侧驶来,黄河平摇开了车窗,向那辆车招手。驾车的是个女司机,戴着一副宽边墨镜,穿着银灰色的裘皮大衣,她的旁边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

黄河平说明自己的女朋友受了伤,要到医院抢救,可车子又抛了锚,那女人点点头,让年轻人下来一起帮助把何雨抬到自己的车上。

此时女人摘去了墨镜,黄河平定睛一看竟是凌清扬,下车帮助抬人的正是画疯子郭煌。

情急之中顾不了许多,黄河平让昏迷的何雨躺在后座上,用手捂住她渗血的脖颈。

“黄老师,她什么伤?”凌清扬头也不回,娴熟地驾车。

“枪伤。”黄河平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一边问道。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的?”

“先救人,我以后会告诉你。”凌清扬知道对方有些不放心,便又道,“我认识一家医院,那里的医生是我的朋友,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带你们到那里去。”

法拉利穿过繁华的街区,在狭窄的街巷口停下,这里有一处亮着十字架灯箱的小医院,门口招牌上挂着兼做整容的招牌,医院旁边是一座幽黑的教堂。

何雨被很快送到了急救室,黄河平发现这家医院外观看陈旧古老,可里边的装修却是一流的,负责手术的是一个大胡子的外国人,一切手术器械很快准备齐全。